终结之年 2022年会开出新冠大流行的死亡证明吗？

时间似乎真的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过去两年困扰我们的新冠疫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流行病的本质是疾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也许新冠疫情是时候停止夺走生命和在人类中传播焦虑了。在奥密克戎变体席卷全球，感染人数创历史新高的时候，这种乐观可能还为时过早，但好消息是，我们或许很快就能松一口气，希望生活能恢复正常的，哪怕是逐步恢复。

奥密克戎：结束的开始

去年10月，在南非发现的奥密克戎变体引发了恐慌，科学家在其基因序列中发现了大量突变。突变可以改变病毒的特性，使其更容易传播，或者更致命，就像德尔塔那样，或者完全破坏病毒的复制能力并阻止它传播。

但在奥密克戎出现几个月后，人们注意到南非的死亡率下降，疫情浪潮退去，没有造成重大损失，这与所有人担心的相反。在这里，一些人想知道奥密克戎引发的症状是否比之前的变体更轻。最近的几项研究（其中一些仍在发表）发现，奥密克戎在肺细胞内的增殖不如之前的变体那么多，之前的变体会破坏肺细胞并导致需要住院、使用呼吸器的严重症状，甚至是死亡。

在一项实验中，老鼠和仓鼠等啮齿动物对奥密克戎感染的反应比其他突变体（如德尔塔、阿尔法和贝塔）弱。更清楚地来说，奥密克戎不会在啮齿动物身上引发严重的疾病症状，并且，它在上呼吸道（鼻子和喉咙）中的繁殖速度远高于在下呼吸道（肺）中的繁殖速度。因此，它会引起类似于普通感冒的症状，而不会引起其他变体导致的肺部情况严重恶化。

尽管这些研究仍在同行评审中，这是批准任何研究论文并充满信任地依赖其结果之前的重要一步，但这些研究结果与不同数据的一致性表明，奥密克戎可能确实不如之前的变体危险。

在实地，病毒的毒力是通过计算感染后住院的比例，无论是在急诊科还是重症监护室，以及因感染引起的死亡人数来评估的。但是，根据英国卫生安全机构12月31日的报告，同一时间段，与德尔塔突变体相比，奥密克戎患者到急诊科就诊或住院的比例降低了50%。这里的直接结论是，尽管奥密克戎具有强大的传播和绕过身体防御的能力，但它引起的症状似乎没有其他突变体那么严重。

然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潜在结论，那就是这种较弱的毒株迅速传播，取代毒性更强的毒株，可能是结束这场流行病的关键。历史在这方面给我们上了不止一堂课，当致命病毒变异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变得越来越弱。

寻找流感

回溯到相对不那么遥远的历史来获得一些希望可能是有用的。我们在此谈论的是西班牙流感，因为它是历史上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次大流行，并且与现在最相似。大约一百年前，另一种呼吸道感染导致约5000万人死亡。事实是西班牙流感病毒从未消失，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它伪装成另一种模样，仍然存在于我们中间。

流感病毒变异迅速，因此在1918至1919年西班牙流感爆发后的不到两年内，大流行达到顶峰，然后自发消失。当我们说大流行结束时，我们的意思是疯狂的感染率和死亡率急剧下降，致命的大流行变成了普通的季节性感染。这并不意味着病毒本身已经消失，而是病毒为了自身利益，变异成了不那么致命的形式，以免杀死确保其继续繁殖和生存的所有宿主生物。病毒需要人类来繁殖和延续它的后代，所以它更愿意平静地和人类一起生活，而不是暴力感染人类并扼杀它自己的生存机会。

因此，在得知西班牙流感病毒（H1N1）至今仍以季节性感染的形式，平静地生活在我们中间，杀死的人数要少得多时，请不要感到惊讶。但是在很远的地方，它与另一种流感病毒在某种动物（例如猪和鸟类）体内结合，变异成一种毒性物种，导致了1957年、1968年和2009年的几次小规模流行病爆发，死亡人数相对较少且频率较低。科学家们预计，新冠病毒也会有类似的行为。

超级免疫

如果病毒没有变异到足够弱以结束大流行，我们可能还有另一个武器，那就是我们的免疫系统。有两种方法可以获得对病毒的免疫力，一种是直接感染病毒，另一种是接受全剂量的专属疫苗。直到今天，全球共有超过3亿人被感染，相当于美国的总人口，而且这只是公布的感染人数，实际数字可能要高很多倍。

在3亿人中，有540万人因感染该病毒而死亡，实际数字也可能高得多。至于疫苗，迄今为止，地球上50.4%的人口已经全剂量接种了某种疫苗。

这是一个非常有希望的数字，然而，在疫苗分配上缺乏公正性。一些国家的疫苗接种率已经超过了80%的关口，但是非洲大陆一些不太幸运的国家还没有跨过1%的门槛。不过最终，如果行动足够快，两者很可能共同实现群体免疫。接种疫苗的人口比例越高，接触病毒和幸存的人口比例越高，这场大流行结束的速度就越快。奥密克戎在这里有一个优势，它可以快速传播并减轻症状的严重程度，从而加快全球实现获得群体免疫的过程。

另一方面，很多人实现了所谓的“混合免疫”（Hybrid Immunity），即身体在感染病毒数月后接种疫苗并存活下来而获得的免疫力。这方面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是南美洲国家，它们在大流行开始时受到疫情的猛烈蹂躏，现在正稳步走向为大部分人口接种疫苗。这方面的几项研究表明，具有“混合免疫”的人可以产生比接种疫苗但没有过感染病毒的人更强大的抗体，而且这些抗体能成功地抵抗新冠病毒的多种变体，甚至是来自冠状病毒家族的其他成员，包括SARS病毒。

这种超级免疫可以通过“记忆B细胞”的存在来解释，它需要相对较长的时间才能成熟并产生强大抗体。在接种疫苗几个月前感染病毒的情况下，B细胞生长缓慢，而当接种第一剂疫苗时，免疫反应会因之前存在的与病毒蛋白质接触的“记忆”而增强。这也可能会给那些接种过疫苗但之前没有感染过的人带来希望，因为也许在一段时间后，随着加强剂量的接种，他们的B细胞将能够遵循相同的路径，产生与“混合免疫”相同的超级抗体。

孩子是未来

乐观的另一个原因是新冠病毒感染儿童的能力。自大流行的最初几个月以来，很明显，儿童具有对抗病毒的特殊能力，这可能要归功于儿童因反复感染冠状病毒家族的其他成员而形成的免疫系统记忆。

免疫系统以两种方式对病毒感染做出反应，要么通过制造阻止病毒活动的抗体，要么杀死病毒在体内占据的“T细胞”，剥夺它利用“T细胞”细胞器进行繁殖和传播的机会。研究人员在《自然》杂志新发表的研究中比较了感染新冠病毒的儿童和成人的免疫反应，结果很有趣，儿童的抗体反应比成人强，不仅针对新冠病毒，而且针对冠状病毒家族的其他四个成员。不仅如此，儿童“T细胞”对新冠病毒表面刺突蛋白的反应是成人反应的两倍。这为儿童提供了双重保护，也可能是他们感染率较低的原因之一。

此外，“冠状病毒”家族是世界各地感冒的主要原因之一，它会周期性地影响5岁以下的儿童。反复感染会刺激人体产生抗体，使身体获得短期（非终身）免疫力，儿童能够保留这些抗体长达12个月，这在成人中不会发生。这使儿童对冠状病毒家族的所有成员（包括新冠病毒）具有相对免疫力。这些信息将在研发专为儿童设计的疫苗中发挥重要作用。

所以，这里的正确问题似乎是我们何时可以与新冠病毒共存，而不是这场大流行何时结束。根据科学研究所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到我们达到群体免疫，或者这种病毒变异成最弱的形式，变异成一种地方性季节性病毒，像家族的其他成员一样引起感冒。在这里，世界对奥密克戎变体，或者之后的变体，成为解救人类的毒株寄予厚望。如果奥密克戎成功取代其最大的竞争对手德尔塔，成为世界上最流行的变体，这些希望可能真的会实现。

但在一个缺乏耐心、充满饥饿和贫困的世界里，人类不能坐等这一切发生。尽管奥密克戎变体正在传播，但随着各国政府开始放宽防疫限制，这种流行病似乎将在它真正结束之前就在社会上结束。人们也开始放弃谨慎，无视在许多国家采取的预防措施，追求半正常的生活。许多人已经倾向于认为病毒是一个必须忍受而不是对抗或避免的现实。

这并不一定意味着我们应该完全放松警惕，或者想象现在感染病毒可能没有那么危险，因为我们的身体已经建立了免疫力。与病毒共存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么稍微限制我们的个人自由，要么冒着让更多人丧生的风险，以便其他人能够恢复正常生活。但是，在这样一场充满悲剧和失落的大流行之后，真的有正常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