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俄关系是否陷入危机?

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右)和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 (半岛电视台)

俄罗斯拒绝续签黑海粮食出口协议并推迟普京对安卡拉的访问之际,土耳其同意将瑞典的北约成员资格提交议会审议,这引发了关于土俄关系可能陷入危机的讨论。

艰难的平衡

尽管土耳其已加入北约数十年,并且是继美国之后的第二大军事强国,但近年来,它与其传统对手俄罗斯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意味着安卡拉摒弃了冷战思维,并根据将土耳其的利益放在首位的愿景来制定不同的外交政策,但这其中还有其他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是将安卡拉和俄罗斯聚集在一起的各种利益,尤其是在经济和贸易领域,包括共同参与的一些问题和冲突,这就必须要相互理解,以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冲突。然后是安卡拉对其西方盟友的一些立场感到恼火,认为他们抛弃了它,甚至背后捅刀子,特别是美国持续支持叙利亚东北部的分裂组织。

因此,尽管2015年秋天发生了俄罗斯飞机被击落的危机,但土俄关系很快就达到了新的水平,特别是在2016年未遂政变之后,并且在多个领域可以说是战略性的。

俄罗斯总统预计对土耳其的访问推迟,引发了不同的分析,认为俄罗斯这次的立场是对土耳其的抗议信息

双方贸易和旅游关系显著发展,并在能源安全领域开展具有战略意义的项目合作,比如“土耳其流”天然气管道项目、阿库尤核电站,以及俄罗斯总统提出的通过土耳其向欧洲输送天然气的提议。

与此同时,安卡拉还与莫斯科达成了S-400防御系统协议,这导致其与华盛顿的关系出现重大裂痕,此外两国在领导层以及埃尔多安和普京之间的个人关系方面关系良好。

从这个角度来看,俄乌战争缩小了土耳其的活动空间,并加大了西方在与俄罗斯关系方面对其施加的压力。尽管如此,它仍然保持着与北约有很大不同的立场,拒绝参与西方对莫斯科的制裁,并在谴责战争的情况下控制对俄罗斯的声明和立场的力度。不管这些事态发展如何,它仍然与后者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此外,它还参与了莫斯科和基辅之间的调解,并通过这一过程取得了一些突破,比如两国外长会面、粮食出口协议、交换战俘协议。

抗议的信息抑或危机?

北约东扩政策对俄罗斯构成巨大挑战,或许也是当前乌克兰战争的原因之一。尽管最近俄罗斯关于该问题细节的声明语气发生了变化,但不能低估俄罗斯对此的战略看法。

然而,3月份土耳其批准芬兰加入北约,但这并不构成安卡拉和莫斯科之间的危机。后者改变了“一旦瑞典和芬兰加入北约就做出回应”的威胁,变成了“如果在其领土上部署武器就做出回应”。

但土耳其最初批准瑞典的会员资格并将其提交议会的同时,俄罗斯的立场也表明了不同的立场。后者宣布不愿续签黑海两岸的粮食出口协议,这是它此前不止一次采取的步骤,以抗议西方政策或它认为没有考虑到与其相关的部分是对协议的不准确执行,但每次都在土耳其外交努力下返回该协议。

如果说俄罗斯的声明将退出协议的原因归咎于欧洲国家和华盛顿的立场,但俄罗斯总统预计对土耳其的访问推迟引发了不同的分析,认为俄罗斯这次的立场是对土耳其的抗议信息。那么,这个分析有多准确?

毫无疑问,俄罗斯对瑞典和芬兰加入北约的立场最近在乌克兰战争方面变得更加敏感,包括乌克兰反击相关的战地发展以及西方对基辅战争支持和军备的立场,特别是根据最近在维尔纽斯举行的北约峰会的决定,以及俄罗斯的一些事态发展,例如最近的瓦格纳叛乱及其影响。

因此,在最近对瑞典采取立场后,俄罗斯向土耳其发出抗议信息无疑是对局势评估的一部分。尽管普京的访问对莫斯科很重要,但在没有给出明确原因的情况下,没有其他明确的理由可以解释普京访问的推迟,更不用说设定替代日期了。

8月2日,土耳其总统通讯部宣布了埃尔多安与普京之间的通话,并表示他们“就俄罗斯总统访问土耳其达成一致”,但未具体说明访问日期。通讯部热衷于详细介绍此次接触的话题,并且其中有很多内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此次访问,以及粮食出口协议。

土耳其总统在通话中强调了俄罗斯重返该协议的重要性,将该协议称为“和平之桥”,并表示“长期停止该协议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特别是需要粮食的贫穷国家。”

据克里姆林宫称,普京已确认,“如果西方履行相关义务”,俄罗斯愿意重返该协议。声明还表示,双方同意继续为埃尔多安和普京之间“可能的会面”做准备。

综上所述,一方面,土俄关系发生了显著变化,特别是在乌克兰最近的事态发展以及土耳其对瑞典加入欧盟的立场之后。但这种变化还没有达到、也不可能很快达到双方危机的地步,更谈不上隔阂。

一方面,一系列的根本利益使两国走到一起;另一方面,两国合作的共同文件也很多,而且两国在多个地区的共同参与使得两国之间任何真正的危机都可能成为两国激烈对抗的大门,同时土耳其非常希望与俄罗斯和美国的关系尽可能保持相对平衡的状态。

最重要的是,土耳其批准瑞典加入北约既不是最终的,也不是立即的。一方面,这关系到土耳其议会明年10月休会后恢复工作,并且还关系到需要时间的制宪道路,以及安卡拉对斯德哥尔摩对协议条款承诺的确信程度。因此,后者的成员资格要么得不到保证,要么至少可能不是很接近,这为对话和影响决策的可能性提供了空间。此外,俄罗斯认识到,安卡拉在这方面抵抗北约压力的能力并不是绝对的,特别是因为它几乎是唯一拒绝这样做的国家,因此土耳其的批准并不是故意对其采取敌对立场。

因此,只要俄乌战争还没有走向俄罗斯与北约之间彻底、全面、直接的对抗,只要土耳其与北约还有回旋、沟通和外交行动的空间,安卡拉和莫斯科之间的关系不太可能陷入重大或真正的危机。这将使俄罗斯最近的反应保持在现有关系体系上限下的抗议或谴责信息范围内,并为在可预见的未来解决这一问题的可能性打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