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的未来是怎样的,是混乱的、灾难性的还是建设性的?

2023年3月28日,在以色列特拉维夫,抗议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政府改革司法系统的计划期间,示威者戴着面具并挥舞着以色列国旗 (美联社)

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总理上任的头100天是一场彻底的灾难,将以色列置于历史的十字路口,并为从混乱到灾难的许多未来情景开辟了道路。

自从在2022年底宣布由法西斯主义者和狂热分子组成的新政府成立以来,这位自鸣得意的以色列领导人目睹了他的声望下降、他的议程崩溃以及他的政策支离破碎。

长期以来,他一直吹嘘自己能给以色列带来繁荣和安全。然而他激怒了该国的军方和商界领袖,以及广大媒体和学术界人士反抗他的政府。

以色列的盟友也转而反对他,美国总统乔·拜登公开责骂他,并且他的新地区朋友也拒绝会见他。即使是最初表现出一些承诺的沙特领导人最终也决定与伊朗而非以色列实现关系正常化。这损害内塔尼亚胡的区域议程,该议程旨在以牺牲巴勒斯坦人的权利为代价来改善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的关系。

所有这一切,再加上前所未有的公众反对和数周来不断增加的街头压力,削弱了内塔尼亚胡对权力的控制,并迫使他推迟了他的基石立法议程。此举令他的联盟伙伴感到失望,但没有让他的政治批评者满意,他们坚持要求内塔尼亚胡完全放弃他的非自由主义“改革”。

在此过程中,内塔尼亚胡疏远了他的国防部长约亚夫·加兰特,他因公开反对“改革”而被解雇(后来未被解雇)。他还激怒了他的司法部长、新的司法议程的主要设计师亚里夫·莱文,同时授权他的狂热法西斯财政部长和国家安全部长比撒列·斯莫特里赫除和伊塔马尔·本-格维尔。

本-格维尔和斯莫特里赫除利用这场危机从总理那里获得让步,包括组建“国民警卫队”作为他们的法西斯狂热者私人民兵对抗以色列的巴勒斯坦少数民族,他们将其视为内部敌人。他们还推动进一步扩大在巴勒斯坦被占领土上的非法定居点,并加大对耶路撒冷及其他地区巴勒斯坦人的镇压力度。所有这些都导致安全局势进一步恶化。

内塔尼亚胡对司法改革的不当处理也让以色列司法部长加利·巴哈拉夫-米亚拉感到震惊。他表示,内塔尼亚胡无视正在进行的腐败审判中存在的明显利益冲突,直接参与其政府的司法改革计划,这是“违法”。

但这正是内塔尼亚胡司法改革的重点,即把他的人身和利益置于法律之上,将他的政府及其议程置于最高法院之上,并为自己以主权总统或普京式的强大独裁者的身份进行统治创造条件。换句话说,他的未来取决于此。

所以,不要指望内塔尼亚胡会放弃或让步。不要指望当他的政治基础认为他是“国王”时,他的政党领导层认为他是其成功不可或缺的,他的流氓联盟伙伴需要他才能继续掌权。

恰恰相反。虽然他仍然愿意接受总统调解的最小妥协,以赋予他更广泛的议程更大的合法性。但短期内,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内塔尼亚胡在以色列议会休会后不久就匆忙完成大部分立法议程。这是他和他在政党联盟中的坚定合作伙伴需要和希望实现他们的极端主义社会、政治和宗教议程的东西。

这种对公众呼吁的傲慢和漠不关心可能会被证明是鲁莽的,从而导致以色列街头的政治进一步升级,同时在被占领的巴勒斯坦领土上引发进一步的危机。

这种鲁莽行为会促使美国支持的军事和经济精英反抗政府,扰乱日常生活,并且可能会彻底破坏以色列的稳定。这种不稳定很可能会推动该国进行新的选举,尤其是如果利库德集团的一些成员,例如加兰特,决定将国家置于党派之前,从而剥夺政府在议会中的多数席位。

如果内塔尼亚胡“魔术师”赢得了另一场选举,并形成了另一个更强大的狂热者和法西斯主义政府,以色列可能会变成专制与神权的结合体,终结巴勒斯坦和平的所有希望或幻想,并为世界末日铺平道路。

但是,如果今天的民意调查有任何意义,那么新一轮选举对内塔尼亚胡和他的联合政府来说可能不是好兆头。随着他的人气下滑,对于他所在的政党来说,他可能更像是一种负担而不是一种资本,甚至可能被选出领导层。虽然目前这种情况还很遥远,但在过去100天里已经变得不那么遥远了。

但话又说回来,内塔尼亚胡的失败并不意味着民主会繁荣,和平会盛行。经过几十年的占领和压迫,以色列的社会和政体被暴力右翼和极右翼政党如此可怕地控制着,以至于未来的任何执政联盟,无论在多大程度上是宗教性的,无论是由本雅明·内塔尼亚胡还是本尼·甘茨将军领导的,它都注定是极端主义的。

更糟糕的是,世俗的右翼政党联盟肯定会在被占领的巴勒斯坦推行同样的压迫政策,同时也不会受到限制现任政府的国内外压力。从中期来看,这样的联盟只会加强军事化和法西斯主义、占领和狂热主义的恶性循环,因为它们永远会相互影响。

打破这些极端主义和不稳定、狂热主义和暴力的恶性循环的唯一方法是通过以色列生产自己的戴高乐,能够结束其对巴勒斯坦的占领,就像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或它自己的德克勒克所做的那样,勇敢地结束了种族隔离,南非也是如此。

只有当长期和混乱的危机的第三种情况使以色列陷入瘫痪和孤立,并迫使其精英摆脱他们在种族隔离国家中民主、自由和开明的自以为是的错觉,并开始解决以色列持续的动荡的根本原因(或《高墙边的混乱》和法西斯主义),以色列的这种意志和勇气才可能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