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雷利:欧洲的种族主义“园丁”

2022年10月7日,欧盟外交政策负责人博雷利出席在捷克布拉格举行的欧盟非正式峰会 (法国媒体)

本月13日在比利时布鲁日举行的新欧洲外交学院落成典礼上,当我听到欧盟最高外交官员博雷利发表的讲话时,我只能无比震惊和愤怒地摇头,因为他将欧洲形容为一个“花园”,而世界其他大部分地区则是“丛林”——充满兽性而可怕的丛林。

这场演讲本身非常糟糕,要不是其中充满了非外交的迟钝与种族主义,这样的咆哮也并不值得过多的评论。它缺乏智慧,充满陈词滥调与矛盾。它的结构很糟糕,讲得也很糟糕。

然而,对于欧盟外交事务和安全政策的高级代表而言,这却是一个新的低点。正当人们认为欧洲政治不可能变得更加糟糕时,博雷利却道出了他的“真相”。在他家长式的自以为是之下,他以极度的虚荣、自负和至上主义,毒害了欧洲未来外交官员们的年轻思想。

但首先,是随意的性别歧视。他在讲话之初称赞了他的前任、新学院院长费代丽卡·莫盖里尼,因为她那年轻的外表看起来就像加泰罗尼亚公牛一样英勇。当然这并不是双关语,因为加泰罗尼亚人并不喜欢公牛。

随后,这位外交官员又以特朗普的方式迅速评估了全球,就好像它是一块必须正面应对的红布,并要求听众中的年轻灵魂警惕欧洲所面临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迫在眉睫的危险。他断言,“欧洲是一个花园”,而“世界其他大部分地区却是一个丛林,并且丛林可能会要入侵花园”。

他教育这些年轻人称,不能仅仅通过筑墙来保护“花园”不受“丛林”侵入。而这是“因为丛林有很强的生长能力,在保护花园的问题上,围墙永远不会足够高。”

那么,有什么解决方法呢?此时,他语出惊人:“园丁们不得不去丛林”。作为“拥有特权的”欧洲人,他们必须更多地参与世界其他地区的事务,否则,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将以不同的方式和手段入侵我们”。

我可以从这个幼稚而可怕的比喻中举出更多的例子,但是我想,你们已经明白了。底线在于:在我们这个邪恶的世界上,繁荣而自由的欧洲是一个例外,而且它不会长久存在,除非它的“园丁们”能前往丛林以帮助世界建立文明。

他关于园丁的这些胡言乱语,让我想起了约翰·勒·卡雷(John le Carre)的著作《不朽的园丁》(The Constant Gardener),以及根据这本小说而翻拍的电影。这是一个基于真实事件的小说,讲述了一家制药公司在非洲贫穷的当地人身上测试一种新药,并导致许多人死亡或者致残的事情。

在现实生活中,欧洲与非洲和世界的接触已经远远超出了药物测试的范畴,而是从殖民主义、奴隶制和种族灭绝,上升到了影子战争、掠夺自然资源等等层面。

但是欧洲人的记忆有时是短暂和选择性的——即使是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历史。如果欧洲真的是一个花园,那么它就是在一个覆盖在整个大陆的墓地之上的花园。博雷利恐怕忘记了几个世纪以来的宗教、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战争,包括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其他的许多内战——例如西班牙内战及其直到1975年才结束的那段长达36年的血腥独裁统治,而这位加泰罗尼亚外交官对此应该尤为熟悉。

这并不是说没有什么值得欣喜的。自二战以来,欧洲在团结、安全和繁荣方面做得非常不错,但这也是在击败种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的势头之后。但是,新法西斯主义和极右翼政治在整个欧洲大陆的兴起和蔓延,及其在意大利等重要欧洲国家内取得的选举胜利,这些都是需要我们保持谨慎而非自负的理由。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博雷利(据称是一名社会主义者)的种族主义腔调是可以被放过的,那么欧洲到底是由左翼还是右翼势力来领导,又有什么区别呢?西红柿与番茄的区别吗?

博雷尔在同一场讲话中声称,自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欧洲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独立于美国,而这也是一种错误的说法。相反。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更加软弱、更加寒冷、更加脆弱的欧盟,而且它对华盛顿的从属性也在不断提高。

然而,这位自以为是的外交官员似乎对战争后果的想象尤为虚妄。俄罗斯总统普京警告可能会爆发更大的战争,同时又表示准备通过外交手段解决问题,而博雷尔却选择暂时不考虑任何外交解决方案。相反,他还威胁称,如果莫斯科在乌克兰使用核武器,那么俄罗斯军队将会被“消灭”,而完全没有考虑过这对欧洲的生存可能意味着什么。

正如他的种族主义咆哮一样,这位欧洲最高外交官在对那些渴望加入外交事业的人员,或者与此相关的任何人员发表讲话时,使用这种鲁莽而升级的言辞是根本不恰当的。

博雷利在最后以其所谓的“智慧”结束了这段“鼓舞人心”的大话——他告诉未来的外交官们,要抬起头来,不仅仅要做好欧洲的园丁,还要做好“丛林”的园丁,并祝他们外交生涯愉快。

玩笑归玩笑,在当前的国际事务中,博雷利的种族主义言论极其危险。它首先必须在欧洲受到谴责。欧洲应该拥有更好的外交政策代表。世界应该从欧洲得到更美好的东西。

因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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