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和苹果为何仍对俄罗斯的审查保持沉默?

迫于俄罗斯政府的压力,苹果和谷歌9月从其应用商店中下架了一款俄罗斯反对派开发的应用程序(路透社)

9月19日,俄罗斯结束了为期三天的议会选举盛宴,本次选举引发了诸多争议,不仅有关于选票和镇压反对派的指控,而且还有关于篡改最终结果的指控,不出所料,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所在的统一俄罗斯党在国家杜马中保持多数席位。

俄罗斯当局用来恐吓反对派的各种策略之一是互联网审查,虽然长期以来一直试图在“互联网主权”旗帜下控制俄罗斯的在线空间,但最近与选举有关的越轨行为不仅应该让俄罗斯人感到担忧,也应该让整个国际社会感到担忧。

在投票前的几周内,俄罗斯政府向苹果和谷歌施压,要求这两家公司从其在线商店中下架一款流行的投票应用程序,该应用程序由被监禁的反对派领导人阿列克谢·纳瓦尔尼 (Alexey Navalny) 团队开发,旨在帮助有反对派思想的选民投票在特定地区支持最有可能击败统一俄罗斯党候选人的候选人。

这种投票策略此前在地方选举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能对议会选举结果产生重大影响。然而,谷歌和苹果加入了俄罗斯政府的努力,通过让这款应用程序无法访问来压制选举中的有组织反对派。

据媒体报道,当政府威胁要对其在俄罗斯的员工进行刑事起诉时,这两家公司屈服于压力。

选举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两家公司还没有就发生的事情发表意见。鉴于他们对尊重人权和言论自由的公开承诺,以及他们的员工基本上被一个应用程序扣为人质的事实,做出某些回应是合理之举。过去,这种强制性措施引起了科技巨头的强烈反应。

例如,2016 年,巴西当局要求 Facebook 提供私人数据,但 Facebook 对此予以拒绝,当Facebook 拉丁美洲副总裁迭戈·佐丹 (Diego Dzodan) 随后被捕时,Facebook公司公开谴责了这一行为,苹果和谷歌尚未发布类似声明。

事实上,直到 10 月 9 日,谷歌才恢复了对受审查应用程序的访问权限,而苹果公司尚未这样做。

同样令人失望的是,这两家公司所在的美国政府也没有公开回应。美国国务院拒绝直接就此事发表评论,而是发表了关于言论自由的广泛声明。大选几天后,美国总统乔·拜登在联合国大会上的讲话中承诺在其全球外交中“倡导”民主价值观,但没有指出俄罗斯或世界其他地方对互联网日益增长的审查。

我们必须承认沉默是同谋,这使审查者更加胆大妄为,并使已经成为公民参与基础的在线平台对活动家、非政府组织、记者以及所有敢于批评政府的人来说更加不安全。

像俄罗斯这样的各国政府所推动的关于“互联网主权”的争论,未能让人们相信对互联网增加限制是为了保护人民,因为这显然旨在保持专制政权和独裁者的权力并维持政治现状。

在过去几年中,俄罗斯政府建立了庞大的技术基础设施,以加强对俄罗斯互联网的控制,使其能够强制在线服务提交。例如,今年早些时候,俄罗斯当局在深度数据包检测技术帮助下限制了推特,以回应推特拒绝删除俄罗斯当局认为“非法”的 3000 个帖子的行为。

俄罗斯还颁布了一套限制性立法,可用于胁迫平台向政府提供敏感的用户数据,或者在他们不默许的情况下阻止它们。 2016 年,LinkedIn 因未能遵守其中一项法律而被屏蔽,该法律要求平台将俄罗斯用户数据存储在位于俄罗斯的服务器上。

虽然俄罗斯政府无法实现对互联网的绝对控制,许多人能够规避限制,但这些策略对网络空间和国内外社会产生了不稳定影响。屏蔽服务或网站会扰乱民间社会、企业和其他使用互联网访问信息人员的正常工作,也损害了人们自由表达和政治组织的权利。

不仅在俄罗斯,而且在邻国白俄罗斯,情况变得更糟,在 2020 年总统选举之后,亚历山大·卢卡申科总统政府中断了互联网访问,为期数天,以掩盖对抗议选举结果人员的残酷镇压。在世界其他国家,专制政权和独裁者也越来越大胆地审查互联网。印度、缅甸、孟加拉国、巴西、约旦和世界其他国家的在线限制更加严重。

为了遏制互联网审查日益增长的威胁,我们需要大型科技公司在如何处理此类政治要求,以及他们如何确保每次都不会屈服于这些要求而损害其用户信息方面保持透明度,对人权和言论自由的承诺需要从公关言论转化为实际的公司政策,否则,这将意味着用户只能靠自己来保护自己的互联网权利,以对抗日益强大的审查机构。

民主政府也需要采取行动,他们需要对被迫成为压迫工具的国际公司采取明确的立场,并制定可靠的政策来帮助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即将于 12 月由拜登主办的民主峰会可以成为开始这一对话并采取具体措施保护互联网自由免受专制侵占的绝佳场所。

如果我们现在不采取行动,可能很快就为时已晚,今天设定的先例可能会成为明天的惯例,破坏我们所有人的互联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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