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法战争:法国人为何在西非惧怕土耳其人?

“阿克拉建筑群将是智慧和知识的故乡。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对数十名加纳民众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2016年3月1日,他开始了在加纳首都阿克拉的游览,他在访问期间拜访了“乌玛清真寺”。这座清真寺由土耳其建筑师设计,是经典的奥斯曼建筑风格,是西非最大的清真寺;埃尔多安与当地一些居民合影在清真寺前,身后挂着土耳其和加纳的国旗。

埃尔多安与土耳其和加纳民众合影,身后是土耳其和加纳的国旗

但是在庆祝这座赋予阿克拉新的伊斯兰地标清真寺的同时,人们——尤其是欧洲——对土耳其政府近年来在非洲大陆建造越来越多庞大清真寺的担忧正在增加。此外,土耳其在2005年开始的以“对非洲开放”为代表的官方政策框架下,为支持许多发展和人道主义项目而开展的活动也令欧洲担忧。考虑到欧洲希望法国继续控制西非,并确保英国公司在南非占据主导地位,这种担忧似乎合情合理。

当谈到土耳其在西非的势力不断升级时;土耳其与法国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土耳其的存在正在扰乱寻求进一步扩张的法国,尤其是土耳其官员不停地提起法国曾经殖民过非洲大陆的历史,而法国意识到,从长远来看,土耳其人在该地区的存在意味着自身霸权逐渐和缓慢的瓦解。土耳其人在那里拥有重量级砝码,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与西非国家大多数民族之间享有共同的宗教、文化和历史背景,而且它们之间的经济合作日益发展,这使西非成为土耳其惹恼法国并在其他直接国际问题(例如地中海和利比亚)中向其施加压力的重要砝码。

西非的“安纳托利亚虎”

尽管土耳其对非洲的开放在1998年该国通过了一项批准渗透非洲大陆的行动计划时明确体现出来,但2003年埃尔多安就任总理一职是该国正式向非洲大陆进发的最重要时间点。到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称之为“非洲年”的2005年年底,土耳其被任命为非洲联盟的观察员。2008年,当土耳其被宣布为非盟战略伙伴时,土耳其与非洲大多数国家之间的关系进一步加深,并且依靠这个关系网,土耳其在非洲的使馆数量从2002年的12个增加到本年度的42个,贸易合作委员会的数量从6个增加到46个,土耳其航空公司增加了飞往这些国家的航班,从4趟增加到60趟。

一方面,土耳其进入非洲大陆之初就专注于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和赞助发展项目。它在东非开设一所学校,在西非开设一家医院,然后着手加强与非洲各国的经济交流和双边贸易关系,它开始建造机场和水坝,建立服务项目。非洲人由于服务项目缺乏而对此非常热心,土耳其对非洲大陆的多样化出口逐渐增加,包括钢铁、化学制品、化学制品、汽车、衣服、农产品和各种机械的出口。在尼日利亚——土耳其在非洲大陆上最大的贸易伙伴,2019年的双边贸易额达到23亿美元,而石油和液化天然气占土耳其从尼日利亚进口的90%,种子、水果、芝麻、煤炭和可可占尼日利亚从土耳其进口的大部分产品,此外还包括钢铁、家具、建筑材料和一些食品。

后来,土耳其逐渐增加了与非洲国家双边关系的军事规模,而埃尔多安则利用他对非洲大陆的多次访问,为促进本国国防工业发展,敦促非洲国家购买土耳其的武器和军事产品,最主要的是先进的无人机、直升机、军舰和车辆,装有导弹系统、榴弹炮等的装甲车。土耳其总统并不满足于此,2017年,土耳其在索马里开设了军事基地,在那里训练当地士兵,使他的国家登上了外国在非洲军事实力的排行榜。

至于西非;土耳其从一开始实行软入侵政策,之后增加军事部署。例如2020年1月,土耳其签署了一项在尼日尔西南部三个油田勘探矿物的协议,几个月后(7月),通过与尼日利亚政府签署军事训练领域的合作协议,为在该国建立军事基地铺平了道路。这种做法肯定会激怒法国人,因为土耳其在非洲中心、利比亚最近邻国的的军事存在不仅将增强该国在西非的影响,还将增加该国在利比亚冲突地北非的影响力。尼日尔基地将成为土耳其在利比亚活动的潜在供应中心,土耳其可以迅速将其用作“武器、士兵和监视系统”的军事仓库,随时运往利比亚,而不是从土耳其领土上走更长的距离。

对抗法国霸权

2020年9月10日,一架载有土耳其外交部长梅夫卢特·恰武什奥卢的飞机降落在马里共和国,土耳其部长成为马里8月18日政变后一个月内首位抵达该国的高级外国官员。此次政变推翻了前总统易卜拉欣·布巴卡尔·凯塔。恰武什奥卢的访问恰逢美国国务卿迈克·庞培访问苏丹,美国当时敦促苏丹加快与以色列关系正常化的进程。土耳其部长之行包括西非其他国家,例如几内亚比绍和塞内加尔,这使土耳其在该地区的反对者大为恼火,他们认为土耳其的访问是加快马里政变合法化的行为,尤其是恰武什奥卢在访问期间会见了由发动政变的武装部队组成的全国救民委员会的成员,以及土耳其议会于10月7日批准,将参加联合国特派团及其在马里和中非行动的任务再延长一年。

土耳其要求与马里“过渡政府”进行对话的立场与反对政变的法国的立场有着尖锐冲突,政变对法国在非洲沿岸的军事和情报行动造成了沉重打击。与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建立经济和政治关系可能吸引土耳其人迅速迈向马里,法国人认为土耳其对其地位构成了挑战。,在尼日尔,土耳其试图破坏法国核工业公司阿海珐集团在采矿领域的商业主导地位,法国拥有63%的铀矿开采权。此外,法国通过传统援助和救济外交,向该地区运送了6吨医疗援助来对抗土耳其派往该国的抗疫援助。

因此,法国认为,土耳其在西非的任何举动都是威胁,有可能破坏其在非洲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利益。在法国前殖民地中,由于法国坚持以所谓的“打击恐怖主义”为由,维护其在该地区的军事和后勤干预权,萨赫勒五个国家(布基纳法索、乍得、马里、毛里塔尼亚和尼日尔)以及整个西非人民的反法情绪大幅度增长,土耳其的影响力正在逐步扩大。自2013年以来,法国在马里领导了Serval行动,并自2014年以来在萨赫勒地区领导了“巴尔干”行动。因此,许多非洲人认为,法国军事活动的扩大和持续性与其本国内部政治阶层中几乎不可避免的腐败持续存在关联,这助长了武装暴力的升级,并加剧了导致成千上万平民在不断升级的武装袭击中丧生的安全危机,特别是在当地活跃的暴力团体普遍将对抗法国和西方存在作持续活动的借口。

土耳其的机会

关于法国在西非的存在,乍看之下,寻求增强其在该地区军事影响力的法国正与美国作为两个打击西非恐怖主义活动的国际大国,合作在该地区开展活动,而法国主要依靠美国的后勤和情报支持。但实际情况表明,法国更喜欢在西非采取单方面行动的策略,即使这样做会以牺牲本国利益为代价。最好的例子是2017年7月,法国向联合国提出了在萨赫勒地区建立一支非洲区域安全部队的计划,部队由5000名战斗人员组成,取名为萨赫勒五国集团部队(G5 Sahel Force),法国突然提出的要求令人感到惊讶,激怒了希望法国就该计划进行磋商的美国人。

但是,这种单边战略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对法国不利,因为尽管法国部署在该地的军事力量从4500名士兵到2020年2月增加到5100名士兵,但它无力解决萨赫勒和西部的安全危机。随着法国军队的武装行动逐渐增加,其势力开始扩大,而美国现任政府和国际社会开始采取措施减少在该地区的存在,例如联合国减少为该地区维和部队提供的预算,五角大楼减少了医疗撤离在该地区战斗中受伤的美军和盟军士兵所用的直升机数量。

最终,美国的撤回为新国家建立势力网络创造了一种新兴趋势,新国家目前正在使土耳其以及一些海湾国家受益。但是土耳其的努力仍然更加有效,它承诺提供500万美元的财政援助“打击”萨赫勒五国集团的“恐怖主义”,几个月前,它还与尼日尔签署了最新的军事协议,该协议允许利比亚与西非进行双边合作。它还试图帮助尼日利亚限制向该国东北部“博科圣地”等武装团体或以南部尼日利亚石油和天然气设施为目标的激进分子的武器流动,因为“土耳其-尼日利亚”联合帮派正在将土耳其港口作为向尼日利亚运送武器的通道,土耳其政府试图管控这种武器流动。

“土耳其-尼日利亚”联合帮派问题是法国和一些西方国家声称土耳其在非洲的政策“助长了恐怖主义”的最重要依据,而同时,法国认为土耳其对西非的入侵是从投资基础设施到建立军事基地,并在那里建立情报网络,以及最后在非洲大陆上建立土耳其军事帝国的过程;法国还指责土耳其跨境走私武器,支持西非的“博科圣地”和基地组织。法国的指控没有任何证据,而目前的现象和动向表明事实可能恰恰相反。

博科圣地

因此,我们可以说,“土耳其对西非的新殖民化”的说法更像是法国的宣传,而不是事实。土耳其在作为支持该地区的慈善力量的同时,面对稳定在该地区的国家大国,例如美国、中国和法国,尽管有时其势力会出现波动,土耳其在西非发挥地缘政治影响力的能力仍然受到限制。相对于势力刚进入该地区的大国,例如俄罗斯,土耳其的能力也仍然有限,俄罗斯人全力以赴与西非国家加强军事技术合作,多个旨在加强该地区军事和安全事务合作的协议已经签署。

因此,尽管土耳其人的渗透速度相对较慢,法国仍在继续激进的占领,以及中国和俄罗斯对该地区新兴的兴趣,但该地区仍然是土法未来冲突的关键地,而美国并不介意土耳其的存在日益增加,这可能抵消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土法在北非的紧张局势加剧,西非将成为确定决定半个非洲大陆上未来最强参与者的重要冲突的舞台,专家认为非洲大陆是全球政治影响力游戏的下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目的地。

来源 : 半岛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