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什么是集束弹药？使用它们是否构成战争罪？

美国已经决定向乌克兰运送集束弹药，以帮助其军队击退盘踞在前线的俄罗斯军队。

据匿名知情人士透露，拜登政府预计将在7日宣布向乌克兰提供数千枚这类武器作为一项价值8亿美元的新军事援助计划的一部分。这些知情人士并未获得授权以在正式宣布之前公开讨论这项决定。

此举可能会引发一些长期反对使用集束炸弹的盟友和人道主义组织的愤怒。

支持者认为，俄罗斯已经在乌克兰使用了这种带有争议的武器，而美国提供的弹药的哑弹率较低，这意味着不会出现大量可能导致平民意外死亡的未爆炸弹药。

以下是有关集束弹药的定义、其使用地点，以及美国计划现在向乌克兰提供集束弹药的原因。

什么是集束弹药？

集束弹药是一种可在空中打开并在大范围内释放较小子弹的炸弹群。这种武器的设计目的是摧毁坦克、装备以及部队，同时攻击多个目标。

这些弹药是由美国及其盟国已经向乌克兰提供的、用于俄乌战争的火炮武器发射的，例如榴弹炮，而美国计划提供的集束弹药类型是基于已经在乌克兰部署的、在战场上广泛使用的通用155毫米炮弹。

在此前的冲突中，集束弹药的哑弹率很高，这就意味着数千枚较小的未爆炸的炸弹仍然残留，并且可能在数十年后继续造成人员伤亡。美国最后一次在伊拉克使用集束弹药发生在2003年，但是随着冲突转向平民人口密集的城市环境，美国决定不再继续使用这类武器。

美国准将帕特·莱德在6日表示，美国国防部拥有这类弹药的“多种变体”，“我们正考虑提供的弹药并不包括哑弹率高于2.35%的旧变体”。

为什么现在要提供这类武器？

一年多以来，美国已经动用了其传统的155毫米榴弹炮弹药库存，并向乌克兰运送了超过200万发弹药。全球各地的盟友还提供了额外的弹药。

155毫米弹药可以打击24-32公里之外的目标，从而使之成为试图远距离打击敌方目标的乌克兰地面部队的首选弹药。乌克兰军队在每天与俄罗斯人的交战中消耗数千发子弹。

乌克兰议会议员叶霍尔·切尔尼耶夫今年早些时候在美国举行的德国马歇尔基金会活动上对记者们表示，基辅可能需要每天发射7000至9000发子弹，以加强其反攻战斗。而提供如此数量的弹药给美国及其盟国的库存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保卫民主基金会的研究分析师瑞恩·布罗布斯特表示，集束炸弹是一个具有吸引力的选项，因为它可以帮助乌克兰用更少的弹药来摧毁更多的目标，而且由于美国自2003年以来就没有在冲突中使用过这类弹药，因此，它储存了大量的集束炸弹并且可以快速获得。

在2023年3月，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的共和党高层在致拜登政府的一封信中指出，美国可能有多达300万枚集束弹药可供使用，并敦促白宫运送这些弹药，以缓解美国在战争供应方面的压力。

布罗布斯特表示，“集束弹药比单一炮弹更有效，因为它们能够对更广泛的区域造成损失”，“这对乌克兰来说很重要，背景是其正试图清理俄罗斯戒备森严的阵地。”

布罗布斯特指出，利用美国的集束弹药库存可以解决乌克兰的弹药短缺问题，并减轻美国和其他国家在155毫米弹药库存方面的压力。

使用这类武器是否构成战争罪？

使用集束炸弹本身并不违反国际法，但是针对平民使用集束炸弹则可能会违反国际法。与任何袭击一样，对战争罪的认定需要考察其袭击目标是否合法，以及是否采取了预防措施以避免平民伤亡。

人权观察组织武器事务副主任马克·希兹内告诉美联社记者，“在国际法中开始发挥作用的部分，是针对平民的无差别袭击”，“因此，这不一定与武器有关，而是与武器的使用方式有关。”

已有120多个国家加入了《国际禁用集束炸弹公约》，它们同意不使用、生产、转让或储存这类武器，并在使用后将其清除。美国、俄罗斯和乌克兰尚未签署这项协议。

这些武器曾被用在哪里？

这类炸弹已在最近的许多冲突中得到部署，其中包括有美军参与的冲突。

根据人权观察的报道，在2001年开始入侵阿富汗期间，美国最初将集束炸弹视为其武器库的一个组成部分。该组织估计，在冲突的头3年内，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在阿富汗投下了超过1500枚集束炸弹。

美国国防部原定于2019年停止使用任何哑弹率超过1%的集束弹药。但是特朗普政府又撤销了这一政策，并允许指挥官批准此类弹药的使用。

在叙利亚内战期间，叙利亚政府军经常使用俄罗斯提供的集束弹药来攻击反对派据点，并经常击中民用目标和基础设施。以色列在黎巴嫩南部的平民区也使用了这类弹药，包括在1982年的入侵期间。

人权观察和联合国指责以色列在2006年与真主党长达一个月的战争期间，向黎巴嫩发射了多达400万枚集束弹药。而其中未爆炸的弹药至今仍威胁着黎巴嫩的平民。

沙特领导的也门联军，因其在与受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组织的战争中使用集束炸弹而受到批评，而这场冲突蹂躏着这个地处阿拉伯世界南部的国家。

据联合国透露，在2017年，也门是集束弹药造成死亡人数第二多的国家，仅次于叙利亚。但由于很多儿童是在弹药最初落下的很久之后才因之死亡的，所以很难知道真正的死亡人数。

在上世纪80年代，俄罗斯在长达10年的入侵阿富汗过程中大量使用了集束炸弹。由于持续数十年的战争，阿富汗农村地区仍然是世界上地雷状况最严重的国家之一。

乌克兰正在发生什么？

据乌克兰政府领导人、观察员和人道主义组织称，俄罗斯军队已在乌克兰多次使用集束炸弹。而且人权组织表示，乌克兰也使用了这类武器。

在这场战争初期，人权观察等组织多次提到俄罗斯发动集束炸弹袭击的事件，其中包括袭击乌克兰东北部城市奥赫蒂尔卡一所幼儿园周边的事件。开源情报组织“Bellingcat”指出，其研究人员在那场袭击中发现了集束弹药，此外，还在同样位于东北部地区的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内发现了多起集束炸弹袭击事件。

而在今年3月，俄罗斯使用导弹和无人机袭击了乌克兰的多个城市地区，包括针对顿涅茨克东部地区巴赫穆特的持续轰炸。而在该地区以西，处于乌克兰控制下的科斯蒂尼夫卡市也遭到了炮击和导弹袭击，驻该市的美联社记者称，看到至少有4名伤者被送往当地医院。当地警方指出，俄罗斯军队使用S-300导弹和集束弹药袭击了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