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重返非洲战略 动机与工具

内塔尼亚胡(中)在 2017 年 6 月西非经共体领导人会议上(阿纳多卢通讯社)

尽管非洲市场面临全球竞争,但以色列发展与非洲大陆关系的动机似乎不仅仅是经济利益,特别是在该地区目睹了地缘政治动荡的情况下。

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在2017 年 6 月西非经共体领导人会议上的讲话表明,特拉维夫对与非洲建立多座桥梁的兴趣日益浓厚。

《以色列在非洲》一书的作者约塔姆·吉德伦在评论以色列和土耳其关系受损时,呼吁以色列决策者发起一场全球外交运动,将非洲作为主要目的地之一,它影响了以色列和土耳其的关系,以色列和土耳其是1979年伊朗国王倒台后特拉维夫在中东最重要的非阿拉伯盟友。

阿拉伯之春和盟友的垮台

阿拉伯之春革命的爆发对以色列的安全环境造成了突然而深刻的冲击,以色列官员在给《华盛顿邮报》的一份声明中表示,特拉维夫将阿拉伯广场上的示威活动视为“德黑兰1979”,指的是将德黑兰置于反以色列阵营的伊朗革命。

阿拉伯之春的影响给以色列带来了两个主要危险:阿拉伯联盟政权的垮台,以及伊斯兰运动在一些革命国家掌权的崛起。

以色列国防军情报局分析部门负责人(2011-2015)伊泰·布隆(Itai Bron)将这一新形势描述为一个“以不确定、不稳定和波动为特征”的阶段,迫使以色列重建对其与非洲和其他地区关系的看法,以应对当时日益增长的孤立可能性。

阻止以色列代表团进入非洲联盟总部

追赶对手

作为德黑兰应对日益增长的西方压力并寻求国际支持的努力的一部分,伊朗前总统内贾德的两届任期见证了对在中东以外建立新关系网络的浓厚兴趣,随着伊朗在非洲大陆一些国家政治投资的发展,德黑兰在非洲的影响力不断增强。

这种做法促使特拉维夫制定了一项非洲反战略,其中包括针对非洲大陆一些地区的一些国家开展激烈的外交行动。

例如,约塔姆·吉德伦在他的《以色列在非洲》一书中解释说,该国情报机构对西非的兴趣不仅是因为伊朗在该地区的影响力日益增强,而且还因为散居在那里的黎巴嫩人参与资助黎巴嫩真主党。

经济动机

经济利益是以色列对非洲政策的一个主要决定因素,这有许多吸引以色列投资的激励因素,除了广阔的海岸线、廉价的劳动力以及巨大的人口和技术变化外,非洲大陆还拥有尼日利亚、肯尼亚和南非等许多快速增长的新兴经济体。

在此背景下,以色列努力发挥其在绿色能源、农业生产、高科技等领域的比较优势,2017年,以色列Energiya Global公司承诺未来几年投资10亿美元,在15个非洲国家开发绿色能源项目。

2021年,以色列公司Gigawatt Global在布隆迪开设了第一座太阳能发电厂,将发电量提高了10%,并宣布计划在2023年将项目规模扩大一倍。

同年,以色列与赞比亚还签署了一项协议,将建立一个能够通过风能发电17兆瓦的发电站,这是赞比亚同类投资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投资额达1亿美元。

繁忙的外交活动

以色列对非洲的这种态度体现在密集的活动中,通过这些活动,双边和集体访问以及与非洲领导人举行峰会的外交活动应运而生,内塔尼亚胡于 2016 年成为 5 年来第一位访问非洲大陆的以色列总理,他的访问目的国包括肯尼亚、埃塞俄比亚和乌干达,在他之前,担任部长多年的外交部长阿维格多·利伯曼于 2009 年访问了这三个国家。

内塔尼亚胡也是第一位参加2017年西非国家经济共同体(西非经共体)峰会的非非洲领导人。特拉维夫还致力于在卢旺达和加纳国家开设新的大使馆,并投资于与几内亚(2016年)、乍得(2018年)、摩洛哥(2020年)和苏丹(2020年)等非洲国家的关系正常化。

非洲联盟峰会呼吁加沙立即停火

相对成功被“阿克萨洪水行动”淹没

以色列国家安全研究所发布的战略评估指出,鉴于非洲传统立场有利于巴勒斯坦,非洲国家在加沙战争问题上的立场分歧反映了特拉维夫外交的相对成功,但另一方面,它也暴露了以色列未能赢得或消除非洲公众舆论,这些国家包括南非等历史上支持特拉维夫压迫者的国家,以及撒哈拉以南地区穆斯林人口占很大一部分的国家。

在这种背景下,以色列最重要的非洲盟友之一肯尼亚总统威廉·鲁托显然放弃了他在侵略第一天发表的支持特拉维夫的言论,采取了更加中立的立场,并表示,他坚信“巴勒斯坦必须是一个自由国家”,支持两国方案,这是由于舆论压力和肯尼亚穆斯林领导人的升级,甚至要求与特拉维夫断绝关系并驱逐以色列大使。

虽然非洲联盟的立场更加严厉地谴责以色列的政策,但2024年2月非洲峰会的最后声明重申谴责残酷的战争和对加沙手无寸铁的平民过度使用武力并试图将他们强行转移到西奈半岛,呼吁结束对他们的不公正围困、停火并对特拉维夫在加沙使用国际禁止武器的行为进行独立的国际调查。

发展援助

发展援助是以色列在非洲软外交的工具之一,在以色列国际发展合作署(MSHAV)的领导下,官方发展机构和以色列慈善机构加强了在非洲大陆的活动。

以色列国际发展合作署在非洲开展的活动多种多样,在这方面,以色列除了乍得、多哥和加纳等国的卫生部门相关项目外,还必须在埃塞俄比亚、喀麦隆和卢旺达等国加强小农水果和蔬菜生产,以支持农村地区的经济增长。

正如以色列非营利组织“创新:非洲”在其官网公布的数据显示,2008年至2024年间,该组织致力于利用太阳能和水相关技术,为刚果民主共和国、埃塞俄比亚、马拉维、塞内加尔、坦桑尼亚和喀麦隆等10个非洲国家的450万村民提供清洁水。

安全外交

以色列利用军事和安全设备和技术来加强与非洲大陆国家的关系,非洲大陆国家在这一领域面临许多挑战。

据防务网报道,以色列对非洲国家的武器销售正在稳步增长,2015年至2016年间国防出口增长了70%,达到2.75亿美元,而以色列国防部数据称,2022年非洲所占份额达到以色列军售总额的3%,相当于3.75亿美元。

以色列的间谍工具还导致非洲公民空间的缩小和暴政的加强,《Orient 21》杂志发布的一份调查报告将臭名昭著的飞马计划与针对卢旺达、加纳、多哥和肯尼亚等国的活动人士、记者和政界人士联系起来,这些国家支持以色列获得非洲联盟观察员地位的要求。

一场运动拒绝占领者以观察员身份加入非洲联盟的企图

回到对非洲联盟的“监测”

特拉维夫不顾一切地试图获得非洲联盟观察员身份,这表明以色列在与非洲大陆关系中的战略目标的强化,受益于穆阿迈尔·卡扎菲上校政权的垮台,使其无法获得此前在非洲统一组织中享有的这一地位。

动员支持实现这一目标是内塔尼亚胡率领的以色列官员访问非洲大陆国家的议程的一部分,他强调了外交关系对于国际联盟的高度重要性。

在此背景下,特拉维夫寻求将其转变为观察员国,以影响非洲大陆国家的投票集团,该集团在联合国大会 193 个席位中占 54 个席位,在安理会15个席位中占据3个席位,联合国经济及社会理事会54个席位中占据14个席位,人权理事会47个席位中占据13个席位。

大西洋理事会非洲中心前主任彼得·范在一篇文章中认为,特拉维夫之所以能够在这方面取得一些成绩,是因为以色列与非洲国家关系的改善,导致国际原子能机构未能通过2015年对以色列核设施进行检查的拟议决议,4个非洲国家对这项措施投了反对票,另外17个国家投了弃权票,8个国家缺席,只有7个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投票反对以色列。

除此之外,获得这一地位为以色列政策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宣传其言论并努力压制其在非洲组织内关于巴勒斯坦问题立场的反对者,2013 年巴勒斯坦获得该成员资格后,这一问题变得更加紧迫。

另一方面,观察员地位使特拉维夫能够加强与该组织国家的关系,参与联盟在农业、农村发展、基础设施发展、旅游业以及以色列拥有丰富经验的其他领域发起的倡议和项目。

鉴于加沙地带的残酷战争对以色列形象造成严重损害,预计未来几年特拉维夫在非洲大陆的外交活动将会加强,其目的是争取政策支持,巩固影响力,围攻以南非为首的非洲对手,而南非导致以色列在国际法院接受审判,创下历史性先例。

来源 : 半岛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