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危机冲突:“科学能够结束战争吗?”

现代科学技术改变了当代战争的性质,从而为持久和平创造了条件,又或者使战争无法取胜,或者使之变得极度可怕且具有破坏性 (盖帝图像)

人类很难享受和平。早在远古文明之前,人类在近5000年前国家出现之前,就知道使用暴力,而战争机器及其手段也自那时开始不断发展,而在现代似乎也不例外——当今世界的冲突从不曾停止。尽管技术的性质在不断变化,但是从古至今发生的战争,却都有一个相同的内核。

作者埃弗里特·卡尔·杜尔曼在其《科学能够结束战争吗?》一书中,研究了历史上科学与战争之间的关系,并涉及了技术的作用,特别是在像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坦克穿透战壕,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使用核武器迫使日本投降的情况下,以试图预测未来的战争,而科学将在这些战争中发挥巨大的作用:要么为持久的和平创造条件,要么使这些战争无法获胜,或者让它们可怕到让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程度。

这本书是作为“人类新界限”系列丛书之一而出版的。该系列在过去几年中还包括了其他一些著作,例如《我们都成科学专家了吗?》、《科学能解决气候变化吗?》、《细菌取得胜利了吗?》,此外还有其他与科学及其对社会和政治研究领域影响相关的核心问题。

这本书包括介绍美国曼哈顿核计划(生产用于轰炸日本的原子弹的项目)的一些历史面貌,以及美国物理学家、项目经理罗伯特·奥本海默迷恋印度教的故事——基于理查德·罗德斯1986年出版的关于核时代初期的著作《原子弹的制造》。

战争对科学有好处吗?

作者杜尔曼为该书第二章使用的标题是:“战争对科学有好处吗?”在这一章中,杜尔曼对中世纪的战争进行了全面回顾,此后,他又继续尝试在第三章中回答这样一个问题:“科学家能够结束战争吗?”

在本书的第四章中,作者稍微修改了标题,并提问道:“科学能够限制战争吗?”他在这一章内回顾了科学家们对科学和战争伦理及其有效性的看法,其中包括阿尔弗雷德·诺贝尔、达芬奇、希波克拉底、伯纳德·布罗迪、约翰·奈皮尔等过去几代科学家的观点,此外还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化学武器的研制者弗里茨·哈伯。

埃弗里特·卡尔·杜尔曼在2015年出版的著作《科学能够结束战争吗?》 (半岛电视台)

在美国网站“networks.h-net”发布的内容中,文学评论家约瑟夫·塞拉米写道,人类在神经科学、生物科学、生物工程、数据分析、纳米技术、网络安全和人工智能研究方面取得的发展,将使本书提出的问题成为学术及大众媒体的关注重点。

塞拉米指出,作者杜尔曼在引言中强调了这本书的广泛目的与范围,他表示,“这是一本在战争背景下以科学愿景和科学思维及其界限为核心的著作。它是为一些意识清晰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而写的——由于其研究受到政治和社会层面的障碍,他们持续遭遇挫败和打击。”

塞拉米解释称,作者没有直接解释这些障碍究竟是什么,也没有直接解释为什么科学家或者工程师——或者其他任何人——不理解政治和社会的观念与情绪会影响国家及其公民,还有大多数人的行为。但是他直接回答了标题中提出的问题,“单靠科学无法找到解决战争的办法,而对于政治或道德而言,也同样如此。”

塞拉米提问道:“既然基本研究的问题已经在本书的引言中得到了解决和回答,那么,阅读本书其余部分的意义何在?”他随后回答称,研究本书的章节并对其进行反思,将使读者受到教育,并使之能够审视那些有许多简短历史案例和经典哲学观念支撑的理由,他还补充说,杜尔曼的书是对有关科学、技术和战争研究的批判性和分析性思维的有用介绍。

塞拉米指出,这本书的每一章(全书共6章)都提出了一个困难的研究问题。其中,第一章的标题是《科学能结束战争吗?》,杜尔曼认为,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问题”,而且这也是一个无法通过科学方法来解答的问题。相反,作者鼓励读者反思伦理和道德判断的必要性,以及与政治和社会科学相关的一些基本问题。

作者关注现代政治、法律和社会问题,例如非致命武器、军事政策、联合国1995年关于致盲激光武器和太空战的议定书。作者最后在第五章《未来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和第六章《什么能够终结战争?》中,对太空战和网络战等最新出现的问题提供了洞彻的见解。在这最后两章内,作者还描述了当前的技术进步,以及人们对机器人、“电子杀人机器”、3D打印机和DNA操纵等现代技术的潜在用途的痴迷。

塞拉米总结称,杜尔曼正仔细探索空间能源平台的潜力,以将其作为一种利用科学和技术解决政治、经济、环境和安全问题的新方法。

鉴于作者曾有在美国空军和国家安全局内服役的经验,此外还有在情报、网络安全和太空作战方面的工作和教学经验,作者认为,他在这些领域内的研究和写作,可以进一步加深我们对有关科学与技术的未来相关的重要问题的理解,而这种未来将会帮助塑造合乎道德且有效的政府政策。

二十一世纪没有重大胜利

这本书没有解答科学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而苏格兰格拉斯哥大学政治学教授西恩·奥德里斯科尔则表示,“当代战争不会结束,从而会让我们重新思考胜利的概念——在当代的形势下,它是否具有特殊的、不同的意义?”

这位在最近出版了《胜利:正义战争的胜利与悲剧》一书的作者补充称,“我开始相信在现代战争中取胜的想法只不过是一个神话”,他在“对话”网站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继续说道,“现在是时候进行重新思考了,并且要比过去更加深入地思考在今天的战争中取胜的意义。”

自20世纪初以来就有一种观点认为,在以大规模杀戮机器为基础的现代战争中,没有任何一方会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正如法国前总理阿里斯蒂德·白里安(1862-1932)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6次说道的那样,“在现代战争中,没有任何胜利者……失败将它那沉重的手伸向地球最远处的角落,并将重负同等地放在胜利者和失败者身上。”

作家保宁是一位北越的退伍​​军人,也是20世纪最为轰动的战争小说之一《战争哀歌》的作者,他也提出了同样的论点,但却使用了更加简洁的语言来表示,“没有人能在战争中赢或输……有的只是毁灭。”

作者表示,现代战争是如此可怕和具有破坏性,以至于它们永远不会带来任何可以被称为“胜利”的东西。战场上的每一次成功都付出了如此血腥的代价,以至于称其为“胜利”也成为了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想法。

尽管如此,故事却也还有另外一面。第二次世界大战造成了重大伤亡,但却制止并结束了纳粹主义,而这可能意味着此前这种想法是不够准确的。

为了调和这两种观点,奥德里斯科尔认为,尽管胜利的成本很高,但其取得的成果却是远远低于预期的,他还强调,在现代战争中没有决定性的胜利。

作者认为,现代武装冲突走向结束的过程往往是漫长而延续的,他将之与过去的战争进行比较称,“如果说过去的战争以激烈的战斗结束,那么这已经成为了过去,因为这种想法并不适合发生在本世纪的战争。”

来源 : 半岛电视台 + 电子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