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袭击20年：美国是否打赢了“反恐战争”?

自从美国为回应2001年9月11日针对纽约和华盛顿的袭击而宣布打响全球“反恐战争”以来，随着威胁的程度和范围在几十年内发生的变化，这项任务的使命与目标也经历了多次的更迭。

2001年9月20日，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袭击发生的几天后向美国国会表示，“我们的反恐战争将从基地组织开始，但却不会就此结束”，“在找到、制止和击败全球范围内的每一个恐怖组织之前，这场战争不会结束。”

在20年后，美国领导的伊拉克和阿富汗两场战争已造成数万平民死亡，并耗资数万亿美元，然而美国受到袭击的威胁却仍隐约可见，即使与2001年的情况已有所不同。在从那之后的时间内，世界各地利用大规模杀戮作为策略的组织，其力量有增无减。国家权力完全根除这些组织的目标仍然未能实现。

像基地组织一样的、有能力在美国本土发动成功袭击的组织，或许已经被削弱或分解，但是具有类似意识形态的组织却已蔓延至全球其他地区，尤其是非洲、中东和亚洲地区。

尽管在“911”袭击之后，许多被美国列为目标的基地组织领导人要么被抓捕，要么被击毙——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奥萨马·本·拉登。虽然本·拉登已在2011年美国针对其位于巴基斯坦的住所发动的突袭中被击毙，但是基地组织仍然保持着活力，并在多达17个国家内拥有分支组织。

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反恐和国土安全的高级研究员布鲁斯·霍夫曼表示，“我们已经在过去的20年内多次见证，我们是如何在一个地区应对了恐怖组织的威胁，然后又会连接发生一些事件，使恐怖分子得以迁移并控制另一个地区。”

由于没有主要集中在世界上的某个地区，这些组织的地理扩散性使得追踪和遏制它们的战斗更具挑战性。这些组织缺乏策划对美国发动类似“911”袭击那样大规模攻击的能力，但是它们的持续蔓延表明，实现小布什所宣布的消灭“恐怖组织”的目标，仍然存在着挑战。

来自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的国际安全项目责任人赛斯·琼斯认为，“与2001年相比，他们所在地方更多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最近发生的事件，特别是美国从阿富汗撤军一事，可能会增加这些网络发展的能力。专家们警告称，塔利班在近斯的美国撤军后接管阿富汗，可能会增强反美团体的组织能力，并以多年来未能实现的方式扩散。

虽然这些组织在阿富汗再次强盛的能力还有待观察，但在没有美国主导性存在的情况下，阿富汗成为这些组织的安全港的风险已经大幅上升。

琼斯指出，“塔利班政府的出现的确提升了阿富汗再次成为恐怖组织避风港的可能性。我认为，我们可能会开始看到萨拉菲圣战组织的复苏。”

“无论从何种方式、何种形式来看，这场战争都没有结束。有针对性的杀戮仍在进行。会出现积极的抵抗。未来的政策是外交和发展努力的结合，再加上军事情报。这些战争不会消失。这至少是一代人的斗争。”

应对潜在袭击的策略已经发生了改变，像美国这样的国家已经明白了什么是有效的，而什么是无效的。

在2001年及之后的几年内，美国对这些袭击的回应，包括了对藏匿肇事者的阿富汗发动全面的军事入侵。而在伊拉克战争中，美国也利用了“反恐战争”的政策，以洗白它对伊拉克的入侵和驻军。

然而近年来，美国对这种级别的全面战争的兴趣，及其假定的效力已经大幅下降。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高级研究员斯蒂芬·韦特海姆表示，“阿富汗战争已经结束，通过大规模军事行动改造其他国家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

然而在2021年，美国面前更为紧迫的问题，可能是来自其国内的威胁，而不再来自国外。近年来，美国国内的威胁有所增加，特别是在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执政期间，美国的右翼组织成员数量不断增加，并形成了一个不断增长的风险。

美国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在今年3月发布的一份报告警告称，美国“国内的暴力极端主义构成了更高的威胁”。

国内不断增长的威胁，再加上与基地组织和ISIS存在从属关系或关联的组织的不断蔓延，还有阿富汗的进一步动荡，这一切都说明，尽管自“911”袭击以来付出了大量的精力以打击这些组织，但他们仍然构成了持续的关注点，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

他还表示，“从美国的角度出发来看待今天的世界，我们很难有任何安全感或满足感”，“很遗憾，我认为一个可悲而讽刺的事实是，鉴于美国现在面临的多重威胁，我们的处境更加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