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应帮助将普京带往国际刑事法院
在今年3月17日,国际刑事法院(ICC)对俄罗斯总统普京及俄罗斯儿童权利专员玛丽亚·利沃娃-贝洛娃发出逮捕令,理由是将乌克兰儿童从乌克兰被占领地区非法驱逐和转移至俄罗斯联邦境内的战争罪行。
该法院称,这些罪行至少是从去年2月24日开始实施的,也就是俄罗斯开始对乌克兰发起全面军事行动的那一天。
俄罗斯官员此后驳回了国际刑事法院的起诉书,并且与这位被指控的领导人紧密团结在一起。
克里姆林宫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称,这些指控“令人发指且不可接受”,并且还是“无效的”,因为俄罗斯与中国和美国一样,并不承认国际刑事法院的管辖权。
俄罗斯前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认为,这个政府间机构是“合法的非实体”,他还警告称,任何逮捕普京的企图“都将被视为对俄罗斯联邦宣战”。
但是国际刑事法院院长彼得·霍夫曼斯基表示,俄罗斯没有批准《罗马规约》——这项规约是成立国际刑事法院的基础,但是并不会产生任何不同。
他告诉半岛电视台记者,“该法院对在缔约国或接受其管辖的国家领土内犯下的罪行具有管辖权”,“而乌克兰曾两次接受国际刑事法院管辖,分别是在2014年和2015年。”
因此,按照目前的情况,国际刑事法院的123个成员国均有义务在普京登上它们的领土之时,拘留他并将他转移至该法院位于荷兰海牙的总部。
作为第二位被控犯有战争罪行的在任国家元首,针对普京的起诉将是国际司法取得的一项重大成就。
第一位受到指控的在任国家元首是苏丹前总统奥马尔·巴希尔,他在2009年3月和2010年7月被控在2003-2008年达尔富尔战争期间犯下种族灭绝罪、危害人类罪和战争罪。
据联合国方面称,苏丹政府与反政府武装之间的流血冲突造成至少30万人死亡、250万人流离失所。
无论针对巴希尔的指控是否真实,这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起诉书,加剧了非洲对国际刑事法院过分关注调查和起诉非洲领导人的普遍不满。
在2010年,非盟敦促其成员国“不要与国际刑事法院合作以逮捕和移交巴希尔总统”,埃塞俄比亚、肯尼亚、乍得、吉布提、尼日利亚和南非等国还为他的到访铺上红地毯。
只有博茨瓦纳和马拉维等少数国家表示愿意逮捕巴希尔。 众所周知的是,南非在2015年拒绝逮捕巴希尔,当时,他正在约翰内斯堡参加非盟峰会,并称他拥有外交豁免权。而在南非一家法院下令逮捕巴希尔后,他最终在不明确的情况下离开了该国。后来,南非又辩称,它认为根据国际法或者《罗马规约》,它都没有责任逮捕非国家政党的现任领导人。
与此同时,南非执政党“非洲人国民大会”(ANC)叹道,“国家可以选择是否成为国际刑事法院的签署国”,这就意味着“非签署国犯下的严重侵犯人权行为将不受惩罚”。
这是一项有效且中肯的观察。
例如,在2020年,美国谴责国际刑事法院对美军在阿富汗的行动展开调查。
美国将设在海牙的法庭称为“袋鼠法庭”(即不公正的非正规法庭),并对前检察官法图·本苏达以及另一名高级官员法基索·莫乔乔科实施制裁。
因此,“非洲人国民大会”清楚地描述了国际刑事法院的结构和运作缺陷,并无意中提出了对该法院进行全面改革的理由。但它并未建议为在达尔富尔精心策划的国家系统性暴力中被强奸和杀害的成千上万的人员设立替代法庭。
在约翰内斯堡逃脱逮捕近8年之后,巴希尔仍未因其涉嫌的罪行而在任何苏丹、非洲或国际层面的法院受审。
虽然非洲国家对国际刑事法院深层缺陷的谴责是正确的,但它们不应该阻挠为达尔富尔人伸张正义的真诚努力。
与其他因全球大国的暴力、无法治、倒退政策及行动而瘫痪的全球机构一样,国际刑事法院必须进行改革并实现非殖民化。
与此同时,非洲领导人不应重蹈他们在非强制逮捕巴希尔一事上犯下的错误。
在2023年8月22日至24日期间,南非将要举办第15届金砖国家峰会,届时,预计来自巴西、印度、中国和俄罗斯的领导人都将出席。
而如果顽固且好战的普京出席这场会议,那么南非必须履行其对国际刑事法院的义务并逮捕普京,尽管俄罗斯是“非洲人国民大会”的长期盟友。
在争取独立的斗争中,苏联为南非和非洲的独立运动提供了大量的财政、军事和政治支持。然而,这种值得称赞的协助,并不能成为南非或非洲试图阻止普京对他被指控的战争罪行承担责任的任何努力的理由。
南非国际关系与合作部长纳莱迪·潘多尔证实,该国已就如何处理涉嫌战争罪行的领导人的访问寻求法律建议。
与此同时,南非共产党将国际刑事法院定性为“为帝国主义国家服务的超国家机构”。南非“经济自由斗士党”领导人朱利叶斯·马莱马则已承诺,如果普京来到南非,那么他将保护普京。
并不令人意外的是,南非共产党与“经济自由斗士党”都曾谴责国际刑事法院未能指控和逮捕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及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而这两人策划了漫长而残酷的伊拉克战争。
2003年,美国、英国和几个盟国以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借口而入侵伊拉克——这场帝国主义的战争造成至少20万平民死亡,并造成了地区的不稳定。
尽管如此,马莱马及其伙伴的反对仍然走错了方向,并且曲解了国际人道法和全球正义的本质。
小布什和布莱尔当然应该因为以虚假理由侵犯伊拉克主权,而受到法律的全面制裁。
但是普京在乌克兰犯下战争罪的罪责,也不能因为美国在世界各地的无数次军事违法行为而被削弱、抹去或洗白。
因此,南非必须在金砖国家峰会召开之前,公开重申支持国际正义的承诺,并表明愿意逮捕普京。任何一个致力于建立公平公正的国际秩序的非洲国家,都不能忽视他的这些杀戮和破坏行为。
可以说,由于非洲的许多司法系统要么在政治上妥协,要么不断受到专制领导人的破坏,因此,非洲必须放弃其所谓的随机应变,转而努力确保国际刑事法院成为一个强大和独立的多边机构。
就在非洲人主张为在一场不公正的战争中丧生的数十万伊拉克人寻求法律补救的同时,他们也应该为在刚果民主共和国、埃塞俄比亚、阿富汗、叙利亚、巴勒斯坦、缅甸和乌克兰的战争中的受害者伸张正义。
任何人——即便是美国总统乔·拜登和俄罗斯总统普京——都不得违反国际法或逃脱必要的法律后果,尤其是在非洲的支持下。
非洲国家必须将起诉普京一事,视为消除全球大国长期以来有罪不罚现象的绝佳机会。
这位俄罗斯领导人必须受到排斥,以使之明白,世界不会支持他在乌克兰策划的混乱。
如果他出现在南非或者非洲的其他任何地方,那么请逮捕他。
普京应该出庭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