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和埃及是否和解在即?

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右)在卡塔尔世界杯决赛开幕式上与埃及总统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握手 (阿纳多卢通讯社)

在土耳其外长梅夫吕特·恰武什奥卢访问开罗之后,土耳其和埃及在改革关系的道路上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这是自近十年前双方大使相互撤离以来,土耳其该级别官员首次访问埃及。

然而,和解的条件尚未完全成熟。尽管自两年前启动改革关系会谈以来,两国政治沟通已得到合理恢复,并进入高水平,如外长级互访、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总统和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总统举行的两次会谈等(第一次是几个月前卡塔尔在多哈发起的一次会议,第二次是2月6日地震后的一次电话交谈)。另一次峰会正在计划中,但两国尚未同意重新互派大使。

两国自2013年陷入重大危机,地区两极分化严重长达十年之久,在利比亚发动代理人军事对抗,并在东地中海的财富争夺战中站在对立面,因此一次解决危机的所有方面并不容易。

但是,今天让人们对结束竞争感到乐观的原因是,双方都表现出推动和解的强烈政治意愿,并在更有成效的政治基础上进行谈判。2021年5月,当时探索性会谈启动后的政治交流仅限于副外长级外交官,而双方现在正在总统和外交部长层面进行沟通。

此外,以前使土耳其-埃及危机复杂化的地区环境现在变成了和解的催化剂。两年前,土耳其开始了其地区政策的转折点,改革与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和以色列等埃及盟友的关系,并限制埃及穆斯林兄弟会在其领土上的活动。同时,这还导致其对叙利亚政权的立场发生转变,并且这种转变在较小程度上影响了土耳其-阿拉伯关系的新动态。另一方面,2月6日地震发生后,开罗放弃了提高对安卡拉开放程度的勉强态度,并派外长前往土耳其。随后向土耳其外长发出了正式访问邀请。

可以解释修复关系新势头的三个因素:

  • 第一,虽然目前只进行了两轮试探性会谈(第一轮于2021年5月5日,第二轮于同年9月9日,均在开罗),但这些会谈为和解项目创造了建设性基础,并帮助消除了危机中的一些结,例如土耳其对穆斯林兄弟会的立场以及两国之间的政治和媒体休战。此外,还有助于部分限制土耳其-埃及在利比亚问题中的分歧对对话进程的影响。
  • 第二,2022年11月20日卡塔尔总统埃尔多安和塞西在多哈世界杯开幕期间成功安排了一次短暂的会晤和历史性的握手。这消除了领导人层面恢复沟通的一大障碍。之后,两国元首指示两国外交官为和解之路注入新动力。事实上,埃尔多安和塞西所享有的实用主义在使两国关系从敌对状态转变为试图找到摆脱危机的出路方面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 第三,2月6日的地震为灾难外交创造了空间,灾难外交在该地区一直很活跃,搅动了土耳其-埃及和解道路上的死水。埃及向土耳其提供的援助,加上埃及外长的访问,对加强两国在高层外交层面的政治沟通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双方的交流发展到这种程度时,总统和外交部长在做出有助于推进和解进程的决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在一个两年来主要大国参与广泛的关系改革进程的地区,地区政治快速迸发的活力正在塑造一个以地区合作而非竞争为原则为中心的新中东。在人口、军事威望和经济方面,土耳其和埃及是该地区体量最大的两个国家。

因此,从经济和能源开始,一直到达成解决利比亚问题上的分歧的共同方法,改革关系为两国在各重要领域的合作开辟了新天地。而该分歧直到最近仍然是完成和解的主要障碍。到目前为止,尚未清楚两国何时会做出重新互派大使的决定。然而,要达到这一阶段,首先需要解决仍有争议的问题,例如利比亚和东地中海问题。虽然两国没有在东地中海地区对彼此采取直接反制措施,但他们未能就此问题达成共同的解决办法。土耳其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与埃及就海上边界和天然气的划分达成谅解,并加入东地中海天然气论坛。然而,开罗通过解决他们在利比亚的分歧来保证就该问题达成谅解。

考虑到两国在过去几年卷入利比亚的两极分化只会导致两国之间的危机加深,虽然其他大国在更大程度上受益于这种两极分化,因此按理说,安卡拉和开罗是想吸取前车之鉴,避免重蹈接触的覆辙,转而寻找推进利比亚政治解决道路的途径,以实现双方利益。

由于双方在使当前过渡阶段取得成功方面具有共同利益,因此他们还需要在利比亚共存。根据他们可以从这种共存中获得的好处,唯一可以帮助两国在利比亚问题上达成共识的因素是开罗放弃要求土耳其军队撤出利比亚的要求,转而考虑与土耳其合作的方式,以使新的、停滞不前的过渡阶段取得成功。

使土耳其和埃及在利比亚走到一起的是他们的共同愿望,即重新统一该国的机构并建立一个能够实现安全稳定的单一军事机构,以解决埃及安全问题并帮助土耳其保证其在该国的利益。与此同时,这还将有助于两国在利比亚重建中发挥更大作用,为利比亚人和二者带来经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