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东欧国家为何仍然亲俄
俄罗斯一年前发动的对乌克兰的大规模入侵在一夜之间改变了欧洲,它启动了政治和经济关系的结构性转变,扰乱了能源市场并颠覆了现有供应链,并挑战了二战后欧洲项目核心:和平。
对乌克兰的残酷袭击尤其令东欧不安,东欧对俄罗斯的敌意和占领记忆犹新,这解释了该地区国家对严厉制裁俄罗斯、对乌克兰的财政和军事及人道主义援助、加强北约东翼以及对数百万乌克兰难民热烈欢迎,给予如此大支持的原因。
然而,尽管过去曾遭受过俄罗斯的侵略,但仍有一些东欧国家对俄罗斯怀有莫名其妙的同情,斯洛伐克、保加利亚和匈牙利在过去一年中表现出特别亲俄的态度。
9 月在斯洛伐克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大多数斯洛伐克人欢迎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军事胜利,在 5 月份进行的另一项调查中,只有 33% 的保加利亚人和 45% 的匈牙利人认为俄罗斯是一种威胁,根据 2022 年秋季进行的一项欧洲晴雨表调查,匈牙利、斯洛伐克和保加利亚在该地区对欧盟制裁俄罗斯的支持也往往最弱。
这些态度已经反映在政府的政策和言论中,保加利亚和匈牙利是唯一正式拒绝向乌克兰提供武器的北约和欧盟成员国,这与人们普遍认为这样做会把这些国家拖入冲突的看法相呼应,保加利亚前政府不得不秘密向基辅提供弹药和燃料,向公众隐瞒事实。
虽然斯洛伐克政府向乌克兰提供了大胆而公开的帮助,包括重型武器的供应,并且在提供援助占国内生产总值 (GDP)百分比方面是国际上最大的支持者之一,但在涉及经济上令人不安的决定时,斯洛伐克站在匈牙利一边,例如去年的欧盟石油禁令,斯洛伐克通过谈判获得豁免。
布拉迪斯拉发和布达佩斯也威胁说,如果迫在眉睫,这两个国家将以卢布支付俄罗斯的天然气费用,此前,莫斯科决定仅接收卢布作为天然气付款货币,匈牙利政府一再阻止在布鲁塞尔对俄罗斯实施制裁,同时加大国内反欧盟宣传力度。
这三个国家持续存在的亲俄情绪与最近的历史和俄罗斯的机会主义有很大关系。
东欧从共产主义的过渡带来了对自由、民主和繁荣的高期望,但这些期望并不总能得到满足,追求西方的发展模式,不仅在一些东欧人眼中没有兑现,反而产生了不足感和幻灭感。
这种失望为外国恶性干扰创造了空间,过去 15 年,社交媒体和其他不受监管的数字空间的发展为这种干扰提供了支持,莫斯科利用其冷战宣传工具包,巧妙地利用了这些焦虑和对共产主义“舒适”的非理性怀旧情绪,利用了泛斯拉夫统一的思想以及跨语言、历史和文化的相似性。
当然,这些策略在薄弱的民主基础使它们能够成功的情况下会更成功,飙升的能源价格、生活成本危机、贫困和高通胀也加剧了民众的沮丧情绪,并进一步助长了亲俄情绪。
这不仅仅是斯洛伐克、保加利亚和匈牙利的问题,而是整个欧盟的问题,必须加以解决,坚持这种态度会使欧盟内部长期存在的东西方裂痕长期存在,削弱欧盟支持乌克兰的决心,并为俄罗斯的“分而治之”策略打开大门。
应对经济危机和制度的代际变革有助于缓解一些助长欧洲怀疑主义和亲俄情绪的因素,但这绝不是一个全面的解决方案。
应该正面应对东欧(和西欧)的亲俄宣传。
与十年前相比,东欧家庭平均接入互联网的比例显着上升,到 2022 年达到 93%,这为恶意行为者提供了接触大众的绝佳机会,事实上,社交媒体平台一直在塑造人们理解、叙述和记住事件(例如新冠大流行或乌克兰战争)的方式。
这就是莫斯科在全面入侵乌克兰后加大了虚假宣传活动力度的原因,欧盟对其宣传渠道(如 RT 和 Sputnik)施加的限制并未限制其假新闻的影响范围。
克里姆林宫不仅寻找新的在线渠道来接触目标受众,也将其外交官武器化,并扩大了欧洲各国的付费评论员网络,这些评论员在传统媒体渠道上进行宣传,例如,在保加利亚,前政府的一名高级成员透露,公众人物支付 2000 欧元(2150 美元)用于在公共场所传播亲克里姆林宫的宣传。
可以做几件事来进行说明,在欧洲,这场战争凸显了信息空间监管、个人数据保护、提高在线平台透明度的政策,以及对算法和内容节制理解的好处。
应该开展提醒用户注意在线空间滥用和风险的宣传活动,以保护公众,尤其是老年人等弱势群体,因为社交媒体平台现在是主要的信息来源,也是社交互动的空间。
布鲁塞尔也迟迟未通过儿童和年轻人的数字扫盲政策,在 2021 年的一项研究中,尽管大流行加速了互联网使用和在线学习的趋势,但欧盟只有约一半的 15 岁儿童报告说,他们接受过如何检测虚假或有偏见信息的指导,百科全书和期刊等传统的、更精心策划的信息来源的取代需要新的技能,包括事实核查和批判性思维,以便学生和教师能够驾驭这种新的复杂性。
事实上,信息弹性可能看起来像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对欧盟来说,追求它至关重要,谎言不受阻碍的传播可能威胁到整个国家的完整性和安全,并削弱欧盟对乌克兰战争的有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