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和希腊局势紧张,美国站在哪一边?

2019年,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右)和希腊前总理亚历克西斯·齐普拉斯在安卡拉举行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上 (路透)

土耳其和希腊之间的关系再度紧张。先是前者指控后者在北约执行任务期间骚扰其战机。随后,双方又发表激烈的声明。然后,据安卡拉称,希腊船只返回了国际水域,以瞄准一艘商船。

埃尔多安警告雅典称,土耳其“可能会在某一个晚上突然出现”。他以一种充满含义的象征性意味,开始讨论发生军事冲突和战争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氛围下,尤其是在俄乌战争的空隙之间,联盟特别是美国对现有紧张局势的立场引人关注。

传统立场

除了土希两国的历史遗留问题之外,希腊和土耳其在好几个问题上也存在分歧。而其中最主要的包括,塞浦路斯问题、希腊对爱琴海部分岛屿的武装以及土希两国海上边界的划定问题,还有对资源尤其是天然气的争夺。因此,尤其是这近几十年来,对于土希两国之间的局势而言,平静状态已经成为一种例外。而紧张局势及其升级几乎没有消失过,直到这种情况又重新出现。

1974年土耳其对塞浦路斯的干预间接针对希腊这个支持希族塞人的国家。1996年,土希两国因爱琴海其中一座岛屿而发生争端,并且几乎达到发生直接军事对抗的地步。2020年,两国船舶在具有争议的海域开展了天然气勘探活动。因此双方在地中海发生摩擦。似乎在这些直到今天仍未解决的颇具争议的问题基础之上,目前的紧张局势正是该地区在一系列紧张问题中的一个新的环节。

而在上述所有这些争议问题上,美国过去常常声明其在双方之间保持中立。有时候,它甚至寻求在双方之间进行调解,因为毕竟这两个国家都是北约成员国,并且美国与二者都有着同盟和伙伴的关系。在塞浦路斯问题上,华盛顿秉持的立场是支持该岛统一的努力,并倾向于采取联邦的解决方案。同时,美国还决定停止向塞浦路斯出售武器,以让各方保持冷静,遏制它们之间的军备竞赛。此外,在2020年夏天发生的最新一次局势升级中,美国还以个人或者北约机制在两个主要竞争对手之间发挥了调解作用。此后,土希双方恢复了对话,并进行了多轮探索性对话。

相对偏向?

然而,近年来,华盛顿对希腊和希族塞人的相对偏向的立场似乎发生了转变。在2020年土希两国关系最紧张的时候,蓬佩奥访问了希腊塞浦路斯。同时,他还从那里敦促土耳其“停止加剧东地中海紧张局势的活动”。然后,他还宣布美国要解除对塞浦路斯的武器禁运。一个月后,根据美国国务院当时发表的一份声明,蓬佩奥访问希腊,旨在“支持它在双方的边界争端中对抗土耳其”。

近年来,美国与土耳其关系紧张。而其在此背景之下同时还加强了美国在希腊的军事存在。2021年10月,美希双方签署了协议以更新联合防务合作。此协议除了为美国在希腊的活动提供更多的空间之外,还允许美军在其先前在希腊的基地之外的其他基地进行训练和活动。华盛顿在希腊特别是克里特岛建造了新的基地。此事令安卡拉感到十分震惊,尤其是此事恰逢美国与希腊在土耳其边境附近举行联合军事演习以及安卡拉和雅典处于紧张时期之际。

因此,土耳其总统不太相信美国关于与希腊进行高水平合作以对抗俄罗斯的说法,认为这没有什么可信度。并且其暗示美国也在针对土耳其。土耳其外交部长认为,目前美国的新立场“违反了其在土耳其和希腊以及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和希族塞人政府之间所奉行的平衡政策”。

“乔·拜登政府对土耳其总统及其在许多问题上的立场完全不满意,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最近的一个问题正是俄乌战争。尽管该政府肯定并赞扬了土耳其在乌克兰粮食出口协议中的努力。但埃尔多安出席在撒马尔罕举行的上海合作组织峰会可能会让美国感到更加不满。并且美国总统在竞选期间就表达了他的这一点立场。

华盛顿站在哪一边?

如今,土希两国的关系进入了新一轮的紧张状态。双方的退役将军都表示,这一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是今天爆发,那就是明天爆发。而美国到时候究竟会站在哪一边?

原则上,北约两个成员国之间爆发直接的军事冲突以及扩大至战争的程度这件事并不符合华盛顿的利益。而且以美国为首的联盟不会俄乌之间的战争进行代理人战争。并且该联盟希望能够全神贯注并保持一致,同时在此期间附近没有发生什么战斗。

俄乌之间爆发战争促使北约和欧盟重新评估战后欧洲周围所要面临的安全威胁,其中包括土耳其在这些威胁方面所扮演的假定和预期角色。因此,秉持着上述想法的人并不认为,希腊总理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几个月前访问土耳其,是为了与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会面并优先谈论讨论合作的问题而不是有争议的问题以及希腊自我定位的问题。相反他们认为,这次访问不仅是希腊自己进行的,还包含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欧盟和北约的名义。

但是,如果对过去几年华盛顿与安卡拉和雅典的关系发展进行过深入的研究,那么就会发现,二者并不相同。在希腊方面,有关于密切合作的讨论;愿意出售现代化的F-16战机,并且也许可能会出售F-35战机(在希腊要求的下);以及增加军事基地的数量和联合演习的次数。而在安卡拉方面,则经常出现紧张局势、制裁、F-35战机合作被取消以及为了对土耳其战机进行现代化改造并购买新战机的F-35战机交易停滞不前等状况。此外,国会还讨论了以土耳其会拒绝的条款来出售的可能性。

如果土耳其从某个角度将美国与希腊的合作视为针对其的威胁和指令,那么F-16战机问题对它来说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因为F-16战机直接关系到在土耳其与希腊发生任何可能对抗的情况下的空军平衡,以及后者的机队在未来几年内转变形势而领先土耳其的可能性。因此,埃尔多安最近也谈到,如果美国继续拖延交易,那么土耳其不会将其选择限制在F-16战机上。并且它也有“替代选择”,比如俄罗斯战机。

乔·拜登政府对土耳其总统及其在许多问题上的立场完全不满意,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最近的一个问题正是俄乌战争。尽管该政府肯定并赞扬了土耳其在乌克兰粮食出口协议中的努力。但埃尔多安出席在撒马尔罕举行的上海合作组织峰会可能会让美国感到更加不满。并且美国总统在竞选期间就表达了他的这一点立场。

综上所述,可以说就目前的形势上看,美国与雅典的关系比与安卡拉更亲近。并且美国可能会在土希双方的紧张关系中找到对埃尔多安以及土耳其加大施压力度的机会。土希两国的紧张关系以及双方发生直接冲突的可能性,尽管目前可能性很小,但是这对华盛顿来说是十分有利的。因为这一局势增加了土希两国对美国的立场、支持和作用的需求程度,从而保持了其地位和作用。这使美国成为两个国家的参考,并使其在政治上对二者产生更大的影响。除此之外,美国也可能在军备领域与二者签订具有更多有利条件的额外合同,正如2020年华盛顿在局势紧张时重新开始向尼科西亚出售武器时一样。

当然所有这一切并不意味着华盛顿希望土希两国之间爆发战争,尤其是考虑到其与莫斯科的对抗。美国而是希望在事件发生时,它可以直接或通过北约机制寻求扮演两国之间的调解者。美国官员的声明以及国务院的声明也显示出,美国预期的中立是建立在“敦促双方”冷静、恢复对话和避免冲突的基础之上的,其中包括在推特上删除一个属于北约的账户、8月底发了一条推文祝贺土耳其“胜利日”,即在雅典抗议后土耳其人与希腊人的一场战斗。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在紧张局势中被认为美国对其中一方存在偏袒。

或许美国减少其在当前紧张局势中介入程度,因为据对这一局势的评估,美国认为这是暂时的,不会导致土希两国之间发生现场冲突。然而,人们担忧的是,未来几个月内土希两国的选举氛围会导致双方紧张程度的加剧,并增加爆发冲突的风险。这应该会给安卡拉和雅典以及二者之间的华盛顿敲响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