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正重新履行它在1991年的今天所作出的承诺

乌克兰独立日前夕,一名年迈的妇女在基辅一处被摧毁的俄罗斯军事装备旁出售会发光的气球 (法国媒体)

8月24日对乌克兰来说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这一天是乌克兰人庆祝其“独立日”之际,以承认乌克兰立法机构在1991年的苏联时期举行投票并宣布从莫斯科独立的结果。

然而,在今天,它不仅标志着这个纪念日,还标志着全球为国家主权而进行的斗争——这一天恰逢俄罗斯总统普京对乌克兰发起的全面军事行动持续整整6个月之际。这是一个对全世界都至关重要的日子。

早在1991年,莫斯科对后共产主义时代的不同愿景阻碍了乌克兰脱离俄罗斯的努力。在当年的12月,乌克兰人再次表达了独立的愿望,其中92.3%的选民支持该国立法机构的声明,其中包括克里米亚半岛和顿巴斯地区的大多数居民——普京今天错误地坚称这些地区拥有更多的俄罗斯人,而不是乌克兰人。

在当年的12月26日,当戈尔巴乔夫正式宣布解散苏联时,乌克兰获得了独立。如果说1991年8月24日是基辅从莫斯科手中争取主权的漫长斗争的关键一步,那么,2022年8月24日也是一个同样关键的时刻。与1991年一样,西方的作用在塑造乌克兰未来的过程中至关重要。

尽管当时的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叶利钦推动戈尔巴乔夫分裂苏联,但是叶利钦并没有放弃以某种形式保留乌克兰的希望,正如弗拉季斯拉夫·祖博克(Vladislav Zubok)在其最近出版的批判苏联末期历史的著作《解体》(Collapse)中详细描述的那样。当共产主义在当地解体之后,俄罗斯民族主义政治家也追求类似的抱负。1994年,通过要求基辅正式宣布放弃核武器的《布达佩斯安全保证备忘录》,俄罗斯的领土主张得到了正式的解决。作为交换,俄罗斯也承诺不再威胁对乌克兰使用军事力量或者实施经济胁迫。

在过去的8年内,这份以美国和英国为担保的文件沦为了笑柄。在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半岛后,他们未能兑现对乌克兰的承诺,而普京则辩称,是当年年初的“独立广场革命”(Euromaidan Revolution)制造了一个俄罗斯没有与之签署任何条约的“新国家”。

而在今年,普京扩大了他的战争范围,并下令向克里米亚北部、顿巴斯、哈尔科夫、苏米、日托米尔和切尔尼哈夫发动进攻。其中许多进攻都是从白俄罗斯境内发起的,而后者的主权已经严重受损。在明斯克政权于2020年镇压了支持民主的抗议活动之后,该国总统亚历山大·卢卡申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感谢普京。

虽然普京的军队被迫耻辱地从日托米尔、基辅、切尔尼哈夫以及苏米地区撤退,但是俄罗斯军队今天仍然留在白俄罗斯境内。乌克兰官员继续警告称,俄罗斯军队可能会通过白俄罗斯发动新的地面攻击,普京仍然利用白俄罗斯的土地向乌克兰全境发射导弹和空袭。

在过去的8年内,许多乌克兰人无法庆祝其独立日,因为俄罗斯不仅吞并了克里米亚半岛,还在2014年向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地区派遣军队,并有效地管理了其中一半的地区。在今年,参与庆祝这个日子的人就更少了。由于担心受到俄罗斯方面的袭击,乌克兰最大的两个城市——基辅和哈尔科夫都暂停了庆祝活动。

然而,有更多的人无法纪念这一时刻,因为俄罗斯自今年2月以来大幅扩大了占领范围,并已占领了卢甘斯克的大部分地区,而且除了一小片地区,已经几乎占领了赫尔松的所有地区,此外,它还占领了扎波罗热的一半地区,以及哈尔科夫的北部和东部的部分地区。在马里乌波尔的亚速钢铁厂遭到围困之后,俄罗斯还在尼古拉耶夫站稳了脚跟,并在今年5月中旬占领了顿涅茨克的所有沿海地区。

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双方的控制线几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俄罗斯军队威胁要占领顿涅茨克的关键郊区阿夫迪夫卡,并对顿涅茨克北部的巴赫穆特、西弗斯克、索莱达尔等乌克兰城市发起了猛烈进攻。几个星期以来,乌克兰军队一直在计划在尼古拉耶夫和赫尔松地区发动进攻,并且希望在冬季到来之前夺回第聂伯河北岸的领土,不过他们是否能够取得成功还有待观察。在最近几天内,俄罗斯在距离尼古拉耶夫仅35公里的布拉霍达涅村附近发动了反击。

然而,就在普京大幅升级战争6个月之后,他的军队却似乎陷入了困境。在这个过程中,他本可以扩大俄罗斯的占领范围,但是乌克兰却坚持了下来,并且继续战斗,以击退克里姆林宫的军事力量。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理由——但却要保持谨慎。在今年的8月24日,乌克兰国歌的开头唱响了前所未有的真实:

乌克兰的自由没有丧失,她的荣耀也没有丧失,

乌克兰同胞们,命运将再次向我们微笑。

我们的敌人会像阳光下的露珠一样消失,

兄弟们,我们也将统治我们自己的自由之地。

然而,尽管战争可能不会像普京所希望的那样进行下去,但这并不会破坏他的长期雄心。虽然乌克兰人继续战斗的决心依然坚定,但是西方是否会继续致力于对莫斯科发动经济战的问题却已越来越多:实施制裁的国家再次增加了针对俄罗斯的出口。部分制裁措施已经稍微放松,而俄罗斯也在使用自身的经济武器——尤其是天然气,以期打破西方的决心。

克里姆林宫还记得西方如何放弃了它在《布达佩斯安全保证备忘录》中的承诺,并且希望历史能够重演。这就是为什么在今年的8月24日,乌克兰的主权不仅应该仅由乌克兰人进行庆祝,而是应该由所有珍视自由和独立的人进行庆祝。如果国际社会降低其对乌克兰的承诺,或者无法维护乌克兰人正在为之奋斗的普世价值,那么,下一个周年纪念日可能会变得更为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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