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乌克兰的战争|俄罗斯对基于规则秩序的担忧（十一）

“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主题是中美之间激烈竞争的焦点，美国希望以自己的方式发展现有的国际体系，而中国也希望以自己的方式改变现有的国际体系，两个国家都拥有自己的定义和概念，而国际秩序应该基于规则。

美国政府明确阐述了联合其盟友和伙伴捍卫《联合国宪章》和《世界人权宣言》的原则，例如自决、主权与和平解决争端的战略，美国声称，中国有意重塑国际秩序，并且越来越多地利用经济、外交、军事和技术力量来实现这一目标，同时，俄罗斯距离这个战场也并不遥远，它用关切和怀疑的眼光关注着这个问题，担心这两个国家中的一个国家会以牺牲俄罗斯的利益和国际地位为代价，其将强加于世界，尽管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袭击，以及之前对克里米亚、叙利亚和阿富汗等国发动的袭击，都是大国违反现行国际法的非常明显的例子，而且今后仍将如此。

俄罗斯外交部对以“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概念取代国际法的危险的担忧，非常有道理，这一概念得到了国外国际法学者的支持，并被广泛接受，不仅被美国等西方国家接受，也受到一大批发展中国家和中国等新兴经济军事强国的影响。

在这片文章中，根据《莫斯科国际法杂志》7 月发表的题为“国际法律话语中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术语”的俄罗斯研究论文，我们回顾了俄罗斯（非官方）对这个主题的看法，据悉，5名俄罗斯国际法教授和研究人员参与了该论文的筹备工作。

模棱两可的规则

论文从 6 个轴心探讨了这一主题，涵盖了这个概念出现和传播的原因、对这个概念含义理解不一致的问题，在缺乏具体和公认定义及该体系没有具体明确内容情况下，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范围问题，与国际法体系的关系，以及国际法至上原则等议题。

在许多国际论坛的政治话语中越来越多地使用“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一词，尽管没有在《联合国宪章》或其他全球国际公约中使用这一术语，在国际法院或联合国国际法委员会中也找不到它，另一方面，这种政治话语的泛化，以及一些国家（不仅来自西方国家，也来自中国）的代表频繁使用这一术语，可能会影响国际法。

因此，论文中提出了以下问题：

“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一词与公认的“国际法律秩序”一词有何关系？使用“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一词的想法是否存在客观的法律原因？这一术语的含义是什么规则？这些规则是如何产生的？它们是国家法律的规则？还是国际法规则？

这个词在政界广泛流传，但对其内容缺乏具体和共同的理解，这意味着每个人可能赋予它不同的含义，因此，一些代表国家的政治官员有资格滥用现代国际法所规定的国际法律制度。

尽管上述关于“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 一词的法律含义的问题是近年来才浮出水面的，主要是在西方政客反俄言论背景下，但这一术语早先已在各个层面的广泛主题被使用。

论文中谈及，对这一术语的不一致理解是另一个更普遍问题的反映，即削弱或加强当前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全球国际秩序。“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概念的适当解释公式之一，可能是基于具有约束力的国际法规则和不具有约束力的适用国际规则的全球体系，例如政府间组织和会议文件中所载的国际规则，国家间的政治安排，以及其他相互接受的规则，已在当代国际关系实践中形成了这些规则。

这种解释使这一概念符合现代国际法，然而，即使在这种解释下，也有必要尊重国际法约束规则与国际法下其他不产生义务的规则之间的区别，因此，绝不允许一方或一国，以世界秩序依据第一国的规则为幌子，将价值观强加于他国。

另一方面，“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概念可能会对当前的国际法律秩序产生负面影响，因为它“取消”了建立国际法的合法程序，从而拒绝了传统的国际价值观​​​​法律稳定性和降低国际法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这样的解释不仅会增加法律上的模糊性，甚至会增加国际业务参与者的不合理期望，还会破坏以《联合国宪章》为基础的现代国际法基础，势必导致全球法律不稳定，大大增加第三次世界大战的风险。

目前，北约国家代表经常使用“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一词，来支持其出于政治动机的声明，而这些声明仅在他们之间达成共识，这妨碍了对该术语符合国际法的普遍接受的理解。

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提请国际社会关注“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一词的广泛使用，每当拉夫罗夫谈到这个问题时，他都反对在国际官方文件以及国际话语中使用这个词，原因有很多，他认为，大约在 3 或 4 年前，这一术语已成为西方官方话语的一部分，并被西方列强用作国际法的代名词，使国际法的传统规则、原则和机制受到破坏，逐步被一些非普遍性的规则所取代，而这些规则不仅被编纂，而且也是在片面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

俄罗斯的担忧

论文中总结出符合国际法的“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概念的基本特征，如下：

不质疑公认的国际立法程序的合法性，并排除任何对普遍法律规范的非立法扭曲，确定构成秩序基础的标准、构成命令基础的规则、负责制定这些规则的一方以及如何实施这些规则，否则，“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具有普遍约束力就是错误说法。“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概念不应该像西方政客所说的那样抽象，不应该将规则的制定限制在特定的专家圈子内，从而排除了不参与其发展的国家对规则应用的不合理预期。

这些简单的特征将增强现实国际生活中的概念，而不会对其与国际法的兼容性产生怀疑。

论文最后得出结论称，使用“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这一概念本身并不会动摇当前的国际法律体系，然而，这个概念依赖于使用者赋予它的意义，使其容易受到修辞政治操纵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看，俄罗斯外交部对以“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概念取代国际法的危险的担忧，非常有道理，这一概念得到了国外国际法学者的支持，并被广泛接受，不仅被美国等西方国家接受，也受到一大批发展中国家和中国等新兴经济军事强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