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在进入中国阶段后面临的挑战

Flags of Saudi Arabia and China are hanged in front of Tiananmen Gate before Saudi Crown Prince Mohammed bin Salman's visit in Beijing, China February 21, 2019. REUTERS/Jason Lee
2019年 在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访问中国首都北京之前,天安门前悬挂起沙特阿拉伯和中国两国国旗(路透社)

中国国家领导人对沙特利雅得的访问,不仅仅是为了启动中国与沙特在众多领域内的伙伴关系——尽管有些人试图将这场访问的意义简化到这样的程度上,更是一个彰显沙特决心和中国倾向的新阶段,因为这个阶段拥有太多相关的事物,并且充满了超出双方签署协议形式的“双边”义务;这个阶段还是一场复杂而又漫长的征程,那些一度长期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奔跑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实现了互惠互利的脚步,已经因为周围的不断变暗而完全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调转,以早早迎来新的一天,为此,沙特已经在过去的3年内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它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挑战和机遇,也研究了替代方案,以绘制它与中国共同前进的路线图。

立场的严肃性引出一些问题:

  • 中国的空间是否符合沙特的要求,而后者不愿放弃建设完整的民族国家?
  • 经济利益和政治立场将会相互分离,还是成为具有约束力的伙伴关系典范?以伊朗为首的“中国合作伙伴”对新的“中沙圈子”持何立场?
  • 谁将加入利雅得“向东看”的队伍?而这将取决于能力和准备程度。

美俄双方心照不宣,若是双方坐到同一张桌子面前,双方手中的枪都会暗暗瞄准对方。

沙特方面的这一转变——即使是在纯粹的国家背景下发生的,也“以某种方式”回应了两个问题:

  • 早在来自美国的好处中断之前做好准备,而这类迹象非常明显。利用充足的库存以调整方向,以防出现重大的损失。
  • 这种象征主义最初是“必要的”,以便让“西化”的心灵和头脑做好坦诚相待的准备,而在不拆解美国角度的情况下,对中沙伙伴关系的解读将是不完整的。

几十年来,美国一直是包括沙特阿拉伯在内的该地区国家的战略伙伴,它们享有共同的综合利益。是的,我们得到了很多好处,但却还不足以解渴,因为美国的索取多于给予,而且它给予的一切都不是“免费的礼物”,而是需要付出甚至加倍的代价,但这也没关系,因为每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要求和后果,而现阶段并不符合美国功利主义的单边主义取向。

美国“从美国国家利益的角度”而“单方面”采取了对该地区重新定位的实际决定,并因此仓促放弃了它在所有问题中的承诺,其中最严重的是“安全问题”,而更糟糕的是,它让阿拉伯世界的对手“伊朗和以色列”在它们与美国的双边框架下,以牺牲阿拉伯世界利益的方式来处理这些问题,而无视阿拉伯世界对有关这种伙伴关系的安全顾虑。

如今的美国不同于以往,就其深层机构的力量而言,它未能经受住美国国内的种种危机:党派利益压倒了国家利益——游说集团能够让以色列和伊朗的利益高于美国的国家利益。这里最危险的在于经济挑战,因为美国的公共债务“已经超过了31万亿美元”,其年度赤字也超过了7000亿美元,而美元作为各国之间的贸易交换货币,其可靠性每天都在下降。此外,美国还实施远离国际决策的制裁和“跨国”立法,而由此导致的贸易运动中断和放缓,让那些“即便是最亲密的盟友”也深感不安,进而倾向于在商业活动中远离美元。

这里的问题在于:沙特会跟“美国”彻底翻篇吗?

当然不是。相反,鉴于美沙关系的进程与细节,这种伙伴关系还将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关系的下降来自美国方面,与此同时,沙特则认真地维持着其中的每一个角落,但同时,沙特也要求在适当的时间内毫不拖延地满足其需求。

为什么中国能够成为沙特的新战略选择而不是俄罗斯?

简短说来,沙特与俄罗斯建立伙伴关系是有可能的,甚至可以在“两国领导人的互访之后”以良好的速度实现——沙特国王萨勒曼于2017年10月访问莫斯科,而普京总统则于2019年10月访问利雅得,两国在领导人互访期间签署了多个领域内的协议和合作备忘录。然而,这种关系在“实践上和政治上”要比沙特与中国之间的伙伴关系复杂得多,因为这种关系根本不能从“经济层面”来解读。俄罗斯是美国“存在哲学”上的战略对手,其框架在于文明上的冲突,而其工具在于军事上的对抗,即使当下的“乌克兰危机”没有直接成为二者之间爆发军事对抗的导火索。

美俄双方心照不宣,若是双方坐到同一张桌子面前,双方手中的枪都会暗暗瞄准对方,双方之间的对峙仍将保持在最为粗暴的程度,而不像中美之间的对抗,因为后一种对抗可能会通过其他工具来取得成功——至少要考虑到双方之间每年超过2200亿美元的“庞大贸易总额”的因素,考虑到双方彼此需要的产品。而俄罗斯却恰好相反,它与美国之间没有真正的商业利益,而且双方在能源领域,甚至在太空领域内都存在竞争——作为对美国制裁的回应,俄罗斯取消了双方在太空领域内的合作协议,从而使美国失去了在该领域内的存在。

–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更清晰地说明“沙特的战略公式”:

美国政府认为,正在发生的事情是其在该地区的行为产生的自然结果,而它倾向于称之为“战术”,并继续以不同的速度和不同的途径来推行这类行动。美国政府意识到,沙特的新做法是其国家的需要,不会与美国的直接利益产生冲突,这意味着它不会威胁到美国在该地区的国家安全。美国政府清楚沙特阿拉伯对美沙战略伙伴关系要求的承诺,沙特的任何新做法都将是平行的,而非替代性的。

难以窥见的沙特挑战

当前存在的一个问题在于精英阶层的意识,尤其是那些与西方/美国模式相融合的精英意识,因为这种意识圈和思维方法,与其“在学习、交流和媒体培训”的过程中沉浸的时间和吸收的模式相匹配,以形成其立场和观点,即使这会“无意识地”违背国家利益。此外,还有一个国家能力的问题,包括与中国舞台进行直接合作的能力与可用性,因为伙伴关系的本质需要有效且富有能力的国家工具,以及对中国国内情况及其思维方法的切实认知。

最后,要“按照计划”来实现战略,就有必要:

  • 中和阻碍性的影响。
  • 在执行计划和程序步骤中保持现实主义。
  • 保持执行机制的严肃性。
  • 实施严格的跟踪与评估。
  • 该战略应当以切实有效的方式产生“中期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