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能源转型”需要更多的透明度、更少的天然气

印尼最近宣布计划增加天然气产量,尽管活动人士担心这会对气候造成影响。图为一名工人查看该国的一家液化天然气工厂 (路透社)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导致欧洲能源价格飙升,这给亚洲和非洲的化石燃料项目带来了新的推动力,尤其是对涉及天然气的项目。

出席今日在印度尼西亚开幕的G20(二十国集团)峰会和仍在埃及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7)的领导人,预计将推动增加对石油和天然气勘探的投资。

其中的一个迹象是,二十国集团气候与环境部长们在今年8月份开会后,未能就气候行动达成共识声明。参与了这场会议的COP27候任主席萨迈赫·舒克里警告称,各国领导人可能会把责任推到地缘政治现实和能源危机之上,从而背弃他们在气候问题上的承诺。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有一项机制可以用来促进朝天然气的转型,那么就是“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JETP),而这是一项有着崇高目标的倡议。

事实上,“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是一项机制,根据这项机制,富裕国家应该支持新兴经济体转向清洁能源,同时还要对受到影响的当地社会保持公正和透明。在去年,南非是在该机制下接受西方资助的受援国,而印度尼西亚也可能会在主办G20峰会期间被宣布为受援国。

然而,“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与南非之间的资助细节仍未公开,从而引起了人们对其不透明的担忧。民间社会团体、人权和气候领域内的活动人士都在强调,这些协议的程序和内容都需要保持透明和公正。

在今年9月,由“煤炭后生活”运动与南非公平金融联盟主导的南非民间社会团体,第二次致信该国的总统气候融资任务小组(PCFTT),并呼吁该小组考虑他们的参与要求。

另外,对南非的援助到底是以赠款还是以贷款的形式提供,这些援助的总价值以及提供援助的条件也并不清楚。通过这项计划生产的清洁能源将会如何分配?私营部门将在其分配过程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些问题都是南非人民——以及世界其他地区的人民,无法解答的。

在两大主要资助国——日本和美国——主导谈判之际,也有一些人对印尼的接受援助的问题提出了类似的担忧。

民间社会组织呼吁增加相关谈判的透明度,并优先考虑工人、年轻人和受影响社会的利益。对于许多依赖煤炭行业工作岗位来维持生计的社会而言,放弃化石燃料将不可避免地引起当地社会的劳动力转型。而对于任何这类转变,如果不包括为这些工人提供寻找新工作所需的培训、援助和补偿,就不能被认为是一种公正的转变。

近来,印尼的民间社会组织公布了一份正在谈判中的“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要求清单。其中包括印尼需要达成一项协议,将该国原有的能源生产和分配体系,替换为依赖可再生能源的、更加民主的体系。这份清单还强调了在这项协议中纳入公正、透明和问责机制的必要性,以及在过渡期间尊重人权、当地习俗和文化传统的必要性。到目前为止,这些要求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缺乏透明度和与民间社会的沟通,削弱了“公正”能源转型的理念。这也引发了人们对这些举措的真实意图的质疑,尤其是在为俄罗斯化石燃料寻找替代品的需求极为旺盛之际。

目前,印尼仍计划建设至少135GW的燃煤电厂,而天然气开采也在拟议的所谓解决当前能源和地缘政治动荡的方案中,占据着越来越大的份额。

虽然印尼这项“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协议的具体内容还有待观察,但是该国政府在最近宣布了增加其天然气产量的计划。在巴厘岛,当地发生了一场运动,以反对在一个具有社会和环境意义的红树林地区建设液化天然气终端设施。

印尼、南非和七国集团(G7)成员国的过往记录,也让人感到信心不足,因为它们都没有如期实现有关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中的目标。

我们必须先发制人,以确保像“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这样的机制,不会在没有经过仔细考虑和民主参与的情况下受到推行,以避免一些国家将该机制用作气候投资的模板。

在非洲,增加化石燃料生产的一个理由是,应当允许非洲大陆从其资源中获取经济利益,就像富裕国家在历史上曾做的那样。然而,目前,非洲对天然气的追逐(通常是由欧洲投资推动的)代表着一种新形式的能源殖民主义,它将在未来几十年内,使非洲处于气候变化的第一线上,并受到其有害后果的折磨。

的确,近6亿非洲人无电可用,近10亿人缺乏清洁烹饪的机会。国际能源机构在2022年发布的报告《非洲能源展望》(Africa Energy Outlook)中指出,从现在到2030年,解决这一问题每年需要250亿美元的资金。而每年建造一个液化天然气终端设施,就会消耗尽这笔资金。

事实上,化石天然气并不会使南非或印度尼西亚获得更多的能源。即使现在就进行化石燃料投资,基础设施也至少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准备好,而且还会使非洲再承受几十年不必要的碳排放。此外,进行投资的欧洲国家很可能会优先考虑利用这种天然气来满足自身的能源需求,这就意味着,非洲市场目前的能源安全和可及性格局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

在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加剧之际,各个国家和各个组织都将针对南非和印度尼西亚的“公正能源转型伙伴关系”协议,视为一种可以在其他地方实施的潜在模式。至关重要的是,不要树立任何不良先例。相反,公正、透明和真正的解决方案,必须成为当前和未来达成的此类协议的核心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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