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五常避免核战争的承诺值得庆祝
1月3日,五核国家(美、俄、中、英、法,合称为联合国五常国家)领导人发表了“防止核战争,避免军备竞赛”的联合声明。
该联合声明——在备受期待的《核不扩散条约》(NPT)第十次审议大会(RevCon)由于新冠疫情相关原因第三次推迟之后发表了该声明——出于多种原因而意义重大。
上述国家领导人在声明中一致认为:“核战争不可能打赢,也绝不能打。”这与罗纳德·里根和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在 1985 年日内瓦峰会上的里程碑式宣言相呼应。近年来,美国、俄罗斯和中国已在不同场合重申了里根-戈尔巴乔夫宣言。然而,英国和法国认为,确认承诺可能会破坏其核武库的威慑价值,长期以来一直拒绝这样做。法国——拥有一项核理论,根据该理论,它保留对侵略者使用战术核武器作为“最后警告”的权利——尤其抵制,因此,法国和英国同意将这一承诺纳入联合声明是一项重大进展。
在上述联合声明中,五位领导人还将降低核风险列为他们的“首要职责”之一,这很可能是为了响应斯德哥尔摩核裁军倡议的努力,该倡议由 16 个无核武器国家于 2019 年发起,旨在“通过建立对务实和以结果为导向的核裁军议程的政治支持,促进 NPT 第十次审议大会取得圆满成果”。
2020 年,为纪念《不扩散核武器条约》通过 50 周年,斯德哥尔摩倡议的成员通过了一系列提案或“垫脚石”, 旨在最大程度地降低使用核武器的风险,主要是通过宣示性承诺。1 月 3 日,五个核国家在联合声明中加入了“避免核战争”的坚定承诺,从而满足了这一要求。
在声明中,核武器国家还宣布希望“与所有国家合作,创造一个更有利于裁军进展的安全环境”,从而恢复他们对美国于 2018 年提出的创造核裁军环境 (CEND) 倡议的支持,重申 CEND 的重要性,因为它涉及在 NPT 之外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因此更具包容性。此外,它允许在非正式环境中参与并为灵活的辩论留出空间,这与 NPT RevCons 不同,后者需要冗长的准备并且只允许进行严格的正式讨论。然而,值得注意的是,CEND 倡议已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批评,因为它试图转移人们对核武器国家未能推进其裁军承诺的注意力,该倡议还暴露了优先考虑稳定核武器国家之间关系的威慑倡导者,与推动削减核武库的裁军支持者之间长期存在的紧张关系。
总而言之,1 月 3 日的联合声明在宣言层面打出了所有正确的音符,并通过略微缓解美国和俄罗斯之间以及美国和中国之间迅速恶化的关系紧张局势来达到其目的,然而,尽管该声明具有所有积极方面,但不太可能扭转全球不扩散在当地的持续消极轨迹。
事实上,所有五个核武器国家的核力量现代化计划都在有增无减,拜登政府没有削减核武器开支,而是计划在 2021 年至 2030 年期间花费高达 6340 亿美元来运营、维持美国核武库并使其现代化,同样,中国正在继续扩大其核武库,并朝着建立强大的“核三位一体”——包括陆基核导弹、配备核导弹的潜艇以及配备核弹和导弹的战略飞机在内的三管齐下的军事力量结构迈进。众所周知,北京正在测试高超音速滑翔飞行器等现代武器系统,据报道,还开始在全国建造数百个新的弹道导弹发射井,1 月 4 日,就在联合声明发表一天后,中国表示将继续“现代化”其核武库,并呼吁拥有全球 90% 以上核弹头的美国和俄罗斯减少他们的核武库。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于 2021 年 9 月签署的 AUKUS 安全协议,作为其中的一部分,澳大利亚军方将购买核动力潜艇,这也为不扩散制度的未来开创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先例。
五个核武器国家的联合声明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采取重要步骤实现核裁军,联合声明中甚至没有提到许多可以帮助世界走向裁军的重要倡议,例如《全面禁试条约》(CTBT),这一切都表明,至少在目前,核武器国家的重点仅限于降低风险的措施,并没有真正的兴趣直接讨论裁军问题。
核武器国家对裁军的缺乏兴趣已经成为焦点,2021 年 1 月,旨在全面明确禁止发展和拥有核武器的《禁止核武器条约》(TPNW)生效,没有一个核武器国家支持该协议,包括德国在内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的许多非核武器成员国,以及澳大利亚和日本等国也不支持该协议,因为尽管理论上支持不扩散,但他们认为,美国的核武库可以增强他们的整体安全。
还有许多其他迹象表明,核不扩散的未来正处于危险之中,《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最近的失败,包括其成员无法在 2019 年筹备委员会上为 2020 年 RevCon 采纳一套共同的建议,重要的军备控制协议如中程核力量 (INF) 条约和开放天空条约,以及美俄之间和中美之间日益紧张的局势,使许多核裁军倡导者对未来没有太大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1 月 3 日的声明或许应该被视为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很小但仍然很重要的一步,没有迹象表明,在不久的将来现状会发生任何重大变化。但是,通过这一声明,世界上最强大的五个国家首次齐聚一堂,承诺避免使用核武器,这仍然值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