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班对待妇女的方式真的来自伊斯兰教法的启示吗?

2021年8月18日,喀布尔沙里诺的一名塔利班武装人员走过一家美容院,美容院外面的女性海报遭喷漆涂污 (法国媒体)

据“人权观察”组织报道,乌干达叛乱组织“圣灵抵抗军”(LRA)曾在20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绑架并杀害数万人。该组织宣称,其目标是建立一个基于“圣经十诫”的国家。

该组织绑架男童并将之训练入伍,绑架女童并强迫其成为性奴隶,这些行为被记录在案并被提交海牙国际刑事法庭,该法庭因此以战争罪和反人类罪对该组织的创始人约瑟夫·科尼及其他高级领导人发布了通缉令。

尽管根据该武装组织的领导人的说法,该组织是“按照上帝的方式”行动的基督教军队,但是却鲜有专栏编辑讨论“圣灵抵抗军”的行为是否符合基督教的教义。这被理所当然地假设所否定。

然而,不幸的是,当事情涉及穆斯林时,则会适用另一套完全不同的规则。有关塔利班最近接管阿富汗的评论,只是其中一个例子。

有报道称,阿富汗妇女被迫放弃工作和学业而嫁给塔利班战士,并且要忍受鞭刑。

欧洲和美国的右翼政客非但没有呼吁扩大庇护计划,甚至也没有对塔利班施加任何政治压力,以迫使其进行改革,反而把这个饱受战争蹂躏的国家当前的不稳定局势用作武器,以期在国内的穆斯林公民与移民支持者面前赢得政治加分。

作为生活在西方国家内的穆斯林公民,我们再次发现我们需要捍卫自己的社会与信仰,以免受到那些企图利用这场悲剧来散播“伊斯兰恐惧症”的人士的攻击——就在20年前,相同的说辞曾被用来洗白入侵阿富汗之举。

现在,我们希望澄清、谴责并区分我们的信念,与那些以我们的宗教之名而行事的武装组织所采取的行动,因为我们的基督教同胞也曾要求任何武装组织或战争犯不得以基督教的名义行事。

尽管存在双重标准,但我们仍然必须将这些时刻视为接受教育的机会。因此,让我明确一点:伊斯兰教的规范教义,与相关报道中塔利班对待妇女的方式是矛盾对立的。

在伊斯兰教的教义中——无论其宗派属性如何,女性都被鼓励追求精神抱负,并且在她与真主之间不存在任何中间人,女性的身份首先被定义为真主之仆,其权利也因此构成了神圣契约。在公元7世纪的阿拉伯国家,伊斯兰教的进步使女性不再被视为财产,并且拥有了完全独立的身份,有权作出自己的财务决定并处置自己的财产,并且有权选择结婚和离婚。

那么,女性就业的情况又是如何呢?从第一代穆斯林开始,女性就承担着从医务工作者到战士在内的一切工作。例如,Rufaida Al-Aslamia就是一位受到先知认可的外科医生,她曾照顾伤员,并培训其他女性成为护士,还为当地社区建立了第一家野战医院。而Nusaybah bint Ka’ab则因曾在战场上保护先知而被称为“先知的盾牌”,即使当时有很多男性都选择了逃跑。

伊斯兰教的教义同样强调了求知的重要性,无论对男性还是女性。事实上,世界上已知的第一所大学——摩洛哥非斯的卡鲁因大学,也是由穆斯林妇女法蒂玛·菲赫利在1000多年前创建的。这也是世界上现存并持续运营的最古老的教育机构。

法蒂玛和她的姐妹麦尔彦都接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忠于自己的信仰。在父亲去世后,法蒂玛继承了他的财产——是的,穆斯林妇女继承财产的时间比欧洲妇女早了几个世纪。此后,法蒂玛与麦尔彦决定用这些财富建立一所高等学府。

菲赫利姐妹对知识的追求绝不是一个孤例。当我4年前在英国举行巡回演讲时,曾有幸见到了穆罕默德·阿克拉姆·纳德维教授,后者编撰了一部有关研究圣训的女性学者的百科全书。

纳德维教授告诉我,他本来打算编写一本短篇手册,因为他最初认为只有极少数的女性会从事圣训研究,但事实上,他最终整理出了有关9000名研究圣训的女性学者的57卷内容,并最终将内容压缩至40卷后出版。纳德维教授仍在继续他的研究,并称还有成千上万的女性学者可供介绍。我从他那里了解到,在许多被我们视为传统支柱的领域内,都有大量的女性教师的存在,而不仅仅是学生。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纳德维教授最初只想研究圣训学者。但是在这些女性中,除了圣训之外,还有许多人是研究伊斯兰律法、古兰经注释及其他学科的学者。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他准备研究从事伊斯兰教领域研究的全部女性学者,这个数字将会达到多少。

然而,这些现实与大众想象中的穆斯林女性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而这种凭空的想象很容易让人相信,塔利班运动在对待女性方面代表的就是伊斯兰教的教义,而非离经叛道之举。根据社会政策和理解学会发布的“伊斯兰恐惧症指数”,关于穆斯林“厌恶女性”的刻板印象,经证明是美国人最为普遍的反对穆斯林的喻象。

长期以来,西方政治人士利用需要西方救世主拯救的受压迫的穆斯林妇女形象,来洗白欧洲以及后来的美国,对穆斯林的土地的侵略和剥削。这种趋势可以追溯至十字军东征时期,然而在现代的背景之下,这种趋势所采取的形式,是媒体对穆斯林妇女这种充满偏见的报道。

根据斯坦福大学的一项研究,罗谢尔·特曼博士对《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35年来的报道数据进行了统计分析,结果发现,美国新闻针对海外女性的报道,会受到偏见的驱动。记者更倾向于报道生活在穆斯林国家或中东国家内、权利受到侵犯的女性,而报道那些生活在其他社会内、权利得到尊重的女性。

部分人可能会认为,这就是现实的反映。因为在他们看来,在以穆斯林为多数的国家内,女性受到侵犯的频率会更高。但事实并非如此。特曼在这篇报告中指出,“即使这些国家在妇女权利指数上的排名大致相等,但穆斯林国家内的女性仍会被认为受到厌女症的压迫,而西方国家的女性则能以更加复杂的方式被报道出来。”

即使她们的生活状况大致相当,穆斯林女性也会被描述为更受压迫的宗教群体,从而再度固化了一个错误的概念,即“厌恶女性”是穆斯林专门的固有做法。

我们必须成为信息的关键消费者,我们必须质疑双重标准、挑战偏见,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武装组织的行动来传播偏见。这才是我们真正与阿富汗人民站在一起的唯一途径,这样才能支持他们的任何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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