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在伊朗意味着什么?

2020年3月31日拍摄的这张档案照片中,在伊朗德黑兰默德塔和建筑物背景下,伊朗国旗在飘扬(美联社)

原定于6月18日举行的伊朗下一届总统选举正在迅速临近。再一次,国内外的伊朗人正忙于辩论,是否应该投票——投票是否有任何作用。

在其宪法基础上绝对不民主的伊斯兰共和国,对整个投票理念都有一种可以理解的冷漠和不信任。

那么该怎么办:去投票并暗中将一个非民主国家合法化,或者留在家里并暴露其缺乏合法性?就是这个问题。

绝大多数伊朗人对这两种选择都不完全满意,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法忍受宣传投票的势力。

一方面,有一个统治政权,其装作尊重伊朗人民选择领导人的权利,并鼓励他们在选举中投票。但是,这个统治政权仔细审查所有候选人,只允许忠于该政权的候选人参选。

反对派站在所有五颜六色“反对派”势力之外,鼓励伊朗人民以“拒绝伊斯兰共和国”口号抵制欺诈性选举,仿佛那些计划投票的人“支持伊斯兰共和国”。

这两个对立的力量各有其资源和选区。

统治政权肯定会动员其庞大的物资和宣传机制,使其看起来像是伊斯兰共和国土地上的一切,而且人们正在热烈地确认他们对好战统治者的革命信任。

与此同时,相对一方正在试图推销这样思想,即伊斯兰共和国统治的全体人民已准备好起义,并让巴列维(君主主义)或拉贾维(神秘主义者)上台,他们身边有沙特人、以色列人和美国反动政客,例如鲁迪·朱利安尼。

‘你们家中都有瘟疫’!

在这两个致命小说之间,大约有8000万人的命运,他们无法忍受这些邪恶难民营中的任何一个,并希望他们的“两个家中都有瘟疫”。

所以,定于举行投票的6月就快来了,如果这个沉默的多数选择投票,或者选择不投票,那意味着什么呢?

也许这并不重要。也许,不是统治政权的欺诈性选举及其结果,而是完全不同的事务在指导着伊朗的政治进程。

事实上,如果我们回顾一下2009年的绿色运动、1999年学生主导的起义、1997年的改革运动,甚至是1980-1988年伊拉克-伊朗战争之后的动荡,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伊朗人民实现主权的尝试并不以投票箱为中心。

自伊斯兰共和国成立以来,伊朗社会各个层面一直反对其意识形态的欺骗,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反对统治政权的人在道德想象力上都是世俗的,在政治上是自由主义的,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在等待美军以“解放”伊拉克或阿富汗方式来解放他们,这仅表示他们不支持统治神权政治,他们认为他们应该得到更好的,他们确实应该这样。

这些人中有些人在选举中投票,另一些人选择不投票。但是,伊朗投票的定期上升和增加并不意味着对统治政权的权威性和合法性的肯定,正如六月份大选所预期的那样,选民投票率下降并不表示对外界干预的渴望。

在像伊朗这样的国家中,整个民主起义过程都指向国家主权的出现,而不是向他们提出虚假主张的国家合法性。伊朗、埃及、叙利亚以及周围其他国家的统治国早就失去了代表他们系统残酷对待国家的任何合法主张,无论这些国家是否继续进行欺诈性选举。

国家合法性与国家主权

在这种情况下,主权是本国国家不可剥夺的权威。在这里,主权没有分配给错误地要求最终权威的国家机构,在这里,主权标志着国家对其自身的权威,自我授权了自己的政体。尽管许多什叶派著名法学家对此表示强烈反对,但伊斯兰共和国通过对伊斯兰法律的激进解读来享有法律上的权威,尽管如此,伊斯兰教法在在法律层面享有这一特权。

但是,即使地球上所有什叶派法学家聚在一起,并签署绝对不民主的“法学家统治”(velayat-e faqih)学说,当国家本身有能力拒绝法律权威时,对法律权威的要求仍然不能转化为事实上的合法权威,伊斯兰共和国基于“法学家统治”学说上的非民主思想,因此,从根本上缺乏国家合法性的制度化前景。

因此,伊斯兰共和国的整个机构被多层安全、情报和军事机构所束缚,伊朗内部的重要思想家将其称为“驻军国”,这个被自称为“共和国”的普通和平公民不能抗议该政权的合法性,因此,国家每次选举都会传播其自身合法性的标志,该国将其用于完全不同的目的,无论伊朗民众是否投票,都将其变成狂欢节式的场合,以摧毁统治国家的真正原因。

你可能会问,我们要如何知道这一关键国民意识的晴雨表,以及晴雨表在哪里。答案很简单。国家本身提供这张晴雨表,因为其对自己的非合法性非常重视和紧张,以至于统治政权将每一次议会或总统选举都视为其合法性的标志。

你是否曾经在世界上任何地方看到过对民主有要求的选举,而这个选举被视为对立政党之间的较量之争,例如美国的民主党与共和党,英国的工党和保守党之间的竞争,抑或是印度人民党和国会之间的竞争?

在伊斯兰共和国,情况并非如此。伊朗的改革派、温和派和主要派系的选举成功与失败,完全与最高领导人及其在每个选举前后都吹嘘国家合法性兄弟般派系焦虑息息相关。只要国家能够表现出其忧虑缠身的合法性危机景象,那么,同一个执政政权的哪个政治派别获胜,实际上并不重要。

全国大选不在反对政党之间争夺公民的信任,他们介于受到系统侵犯国家和赤裸裸暴力国家之间,国家宣传机构宣传其合法性号角吹得越响,其合法性危机就越严重。

后民主世界的民主

但是,民主到底是什么,如果唐纳德·特朗普这样的种族主义骗子,纳伦德拉·莫迪这样的疯狂伊斯兰主义者,贾尔·博尔索纳罗这样的粗俗暴徒或整个欧洲新法西斯仇外者排行榜是其最高成就的话?

当美国摆脱唐纳德·特朗普的恐怖之路并拼命在拜登时代寻找希望时,伊朗执政的什叶派神职人员对武装分子的合法性要求很高,从他们认为以伊斯兰共和国为名的第一天起,他们就一直处于躲避状态,因此,他们以残酷和不屈不挠的合法性进行统治——就像埃及的塞西军政府或叙利亚的阿萨德政权。

在伊朗内部统治政权上演民主手势,并将其以令人厌烦的新闻提要传达给观众时,国内外的伊朗人打着哈欠,使用遥控器从一个卫星频道转播至另一个频道,沙特人为此提供了资金,刮干净胡须的帅哥和芭比娃娃般的主播争夺他们的视觉幻想,因为没有像民主演艺事业那样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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