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富汗,教育必须优先于政治
阿富汗正面临着迫切需要国际援助以防止其教育系统崩溃的关键时刻,教育的进步已成为过去 20 年来阿富汗重建取得成就的象征,超过 900 万儿童入学。
然而,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称,目前有超过 400 万失学儿童,其中一半以上是女孩,席卷阿富汗的复杂经济和人道主义危机预计将在来年变得更糟,并有可能破坏前二十年的进展,数十万教师近六个月没有领到工资,赫拉特省的教师抗议,要求塔利班支付他们的工资。
这种迅速恶化的情况有可能引发世界上最严重的教育紧急情况之一。联合国难民署警告说,近 2300 万人正遭受极端饥饿,其中 900 万人面临饥荒风险。由于阿富汗人的生计受到威胁,许多阿富汗家庭将不可避免地被迫选择生存而不是接受教育,真正的风险是教育的数量和质量将急剧下降,伊斯兰学校重新成为阿富汗的主要教育形式,失去教育机会的阿富汗儿童是迷失的一代。
为了缓解危机,教育必须优先于政治。教育的神圣性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社会价值,部分植根于伊斯兰教教育的中心地位。“你应当奉你的创造主的名义而宣读”,是向先知穆罕默德启示的《古兰经》的第一节经文。
在塔利班掌权情况下,不可否认,维护受教育权最终是该运动的责任。然而,鉴于挑战的规模,迫切需要国际支持,阿富汗和国际行动者在共同努力解决教育危机时应注意以下信息。
第一,虽然塔利班发表的一些关于女童教育或学校结构不适合性别隔离的古怪言论,给人的印象是它的到来导致了教育危机,但当前局势根源在于塔利班之前的深层结构性和长期挑战,这些系统性弱点包括但不限于教育质量低下、女童接受教育的文化限制、阿富汗政府能力低下和对援助的依赖,以及难以激励受过培训的教师前往农村和偏远地区任教。
其次,这些预先存在的条件限制了塔利班在短时间内可以合理预期实现的目标,女童全面返校不仅是国际社会的首要诉求,也是一项普遍权利,是国家发展的引擎。国际社会担心塔利班可能会限制妇女和女童的教育自由,正如该运动在 1996 年至 2001 年统治阿富汗大部分地区时所做的那样。然而,在重新掌权后,塔利班对这种担忧提出了挑战,指出昆都士省、巴尔赫省和萨尔普勒省的女孩已经重返学校的事实。
阿富汗北部和南部受教育途径的分歧令人担忧,许多观察家提出质疑,为什么坎大哈、赫尔曼德和邻近省份的女孩不能上中学,然而,同样的观察者会很好地认识到塑造阿富汗教育机会和公平环境的复杂文化问题,例如,即使在塔利班接管之前,阿富汗的高度文化差异也阻碍了政府在较保守的南部省份确保女孩接受教育的努力,塔利班政府也将面临这些障碍,但仍有对话和操纵的空间,以确保阿富汗男孩和女孩取得积极的发展成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阿富汗的教育系统需要大量的外国援助才能维持生计,阿富汗公共教育系统约有 220000 名教师,有了如此可观的工资,教育部在阿富汗政府预算中所占的比例很大,阿富汗教师近六个月没有领到薪水,这是恢复正常教育过程的最大障碍。
虽然阿富汗的银行危机使教育预算的外部融资变得更加复杂,但国际捐助者和非政府组织可以通过支付工资成本、采购物资以及投资于更好、更安全的设施和基础设施来直接支持阿富汗学校。由于女性教职员工约占阿富汗教师队伍的三分之一,对于西方捐助者来说,支持她们的薪水将是一种更具建设性和直接的方式来支持此时此地的阿富汗妇女,而不是在女童教育方面向国内观众重复同样的话。
第四,阿富汗重视教育质量与扩大教育同等重要,教师发展的重大中断和教师短缺要求学校系统迅速提高能力,并实施新的全国在职培训计划,该项目最好由联合国监督,并得到在教育发展方面具有专业知识的主要区域组织的支持,例如总部位于多哈的“教育至上”。
有迹象表明,塔利班对高质量教育的建设性参与持开放态度,并且担心它会进行仓促、随意和意识形态的课程改革,这已被证明是没有根据的,塔利班代表称,他们恢复了在前政权下发起的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教科书交付计划,作为教育政策和国际合作连续性的标志。
最后,阿富汗的教育在二十年的战争中直接受到攻击,由于空袭、炮击和使用简易爆炸装置,师生伤亡,学校受损。例如,2016 年巴格兰省一个地区的 12 所学校被占领或用于军事目的,2017 年美国空袭昆都士期间,学校也被摧毁。
虽然我们知道冲突影响了阿富汗的教育系统,但没有关于阿富汗因此而受损的学校数量的全面数据。因此,民间社会和非政府组织以及国际机构必须获得这些信息,以评估挑战的严重程度,并制定重建教育的战略。
我最近会见了塔利班政府官员、前政府部长、捐助国外交官和非政府组织代表,讨论阿富汗教育部门面临的挑战,与银行业或司法部门等自 8 月以来大量专业人员逃离阿富汗的部门不同,大多数教师留在了阿富汗。
塔利班表示,愿意与国际社会就全面接受教育的问题进行接触,并欢迎为核实和监测各级妇女和女童入学进展情况所做的努力,与人道主义加的方法一致,在最近的一篇专栏文章中,我认为教育和卫生是西方援助机构可以在不需要正式承认情况下,与塔利班建立沟通和协调渠道的两个部门。
这种教育合作的一个战略切入点是通过阿富汗的学术日历,随着冬季的临近,阿富汗北部和东部的许多学校将关闭至 2022 年 3 月,这一学期安排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将教育援助重点放在目前开放的学校上,这种分阶段的方法是一种更具战略性的思考方式,通过将阿富汗的教育危机按省份、地点和子部门进行分解,可以实现有针对性的响应,并使一项重大任务看起来不那么压倒性。
援助组织最近警告说,今年冬天可能有 100 万阿富汗儿童死亡,这使得将教育援助作为人道主义加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变得更加紧迫,教育远非人道主义响应的外围,而是利用学校作为紧急援助分发中心能力的综合响应至关重要,包括通过学校供餐、儿童保护和应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