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王储的外交政策:结盟失败与缺乏远见

Saudi Arabia's King Salman bin Abdulaziz walks with Crown Prince of Saudi Arabia Mohammad bin Salman during the Gulf Cooperation Council (GCC) summit in Mecca, Saudi Arabia May 30, 2019. Picture taken May 30, 2019. Bandar Algaloud/Courtesy of Saudi Royal Court/Handout via REUTERS ATTENTION EDITORS - THIS IMAGE WAS PROVIDED BY A THIRD PARTY.
沙特王储的外交政策:结盟失败与缺乏远见[路透社]
近几十年来,沙特的外交政策的特点是,几乎完全依赖与使用政治资本密切相关的“软实力”,以收买盟友并影响其他国家与团体。然而,在萨勒曼·本·阿卜杜勒-阿齐兹登上王位之后,这项政策便进入了将死之时,随着他的儿子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成为沙特王储,这项政策也宣告死亡。
 
穆罕默德·本·萨勒曼一直以非正式的方式从父亲手中接管各项权力,直至其完全掌握实际的统治权。
 
在萨勒曼国王之子穆罕默德亲王统治时期,沙特的政治路线出现了全面的转变,沙特的外交政策开始偏向一种趋势,一方面基于军事实力——正如沙特在也门公开显露出来的那样,另一方面基于对非法民兵组织的支持——正如发生在利比亚的情况那样。
 
穆罕默德·本·萨勒曼这项政策的特点在于,它失去了战略眼光,从而无法理解和应对国际和地区体系的变化,这源于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冲动和鲁莽的行事风格,此外,还因为他缺乏治理国家所必要的政治经验,特别是像沙特这样规模与地位的国家。因此,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经常无力在其个人野心和王国应当执行的外交政策之间取得平衡。
 
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统治时期,沙特的外交政策不再遵循它为自身设定的限制,包括“加强与海湾国家的关系,遵守睦邻友好关系,不干涉其他国家内政,支持与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国家的关系及与他们之间的共同利益,采取基于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合作关系的中立政策”等原则。
 
沙特的外交政策从也门战争开启了新时代,随后是对卡塔尔实施封锁,并在国与国之间制造了一系列的麻烦,同时大量树敌。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统治的几年内,沙特阿拉伯与许多阿拉伯国家、地区国家和西方国家的关系都出现了恶化。
 
沙特宣布与卡塔尔和加拿大断交,同时,它与摩洛哥的关系也开始恶化,它与土耳其的关系基调是谨慎的担忧与考虑,不时展开媒体攻击,有时又保持沉默。我们不难发现,控制沙特阿拉伯与这些国家之间关系的两个因素,是个性与矛盾。
 
但是,缺乏经验、鲁莽、冲动,并不是影响沙特新外交政策的唯一因素,还有另一个关键因素影响着沙特的外交政策,那就是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对沙特的宗教地位、地理,区域和国际地位缺乏了解,或者他至少是忽略了这些问题的重要性。自他2017年6月成为王储以来,沙特便不断引起伊斯兰团体的敌对情绪,包括支持“世纪交易”与反革命势力,以及操纵国际油价。
 
鉴于穆罕默德·本·萨勒曼外交政策的各个方面,包括支持世纪交易、打击伊斯兰团体、支持反革命势力等行动,这些都使沙特阿拉伯失去产了伊斯兰世界和阿拉伯世界领导者的地位。
 
此外,沙特王储对石油价格的操纵(如果他不及时收回这些政策的话),将会破坏他与美国的关系,特别是与特朗普及其女婿贾里德·库什纳的关系,二者继续帮王储掩饰罪行和丑闻,甚至对2018年10月2日沙特记者卡舒吉在沙特驻伊斯坦布尔领事馆内被暗杀的罪行完全无视,并且没有对王储发出任何谴责。
 
另外,在谈论沙特新外交政策时,我们还不应该忘记另一个问题,即阿布扎比王储穆罕默德·本·扎耶德所发挥的作用。需要强调的是,阿布扎比王储对穆罕默德·本·萨勒曼产生了重大影响,甚至使阿联酋在今天,首次在其短暂的历史上拥有了针对沙特外交和国内政策的巨大影响力,当前的事实,已经从沙特主导地区事务,变成了阿联酋试图成为地区的主要参与者,并利用沙特作为其代理人,以实现其更为雄心勃勃的外交政策。
 
沙特进入新外交政策时代的另一个关键特征是,它痴迷于建立一些在持续性和成功性上缺乏清晰愿景的联盟。近5年来,沙特先后建立了5个阿拉伯和区域联盟,最初是在也门建立了包括部分阿拉伯国家参与的“阿拉伯联盟”,然后,自与卡塔尔爆发危机以来,该联盟不断瓦解,目前这个联盟里面只剩下了沙特和阿联酋,两国以非公开的形式在也门境内作战。
 
此外,沙特还在2015年底宣布成立“打击恐怖主义的伊斯兰军事联盟”,旨在打击各种形式的恐怖主义团体,其中包含41个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国家。众所周知,这个联盟已经胎死腹中,部分国家也惊奇地发现自己被列入了参与该联盟的国家名单之内。
 
“阿拉伯版北约”则是另一个失败联盟的名称,这是美国总统特朗普在2018年提出的一个想法,旨在遏制伊朗在地区的影响力。沙特2019年宣布将主办会议,邀请美国、阿联酋、巴林、科威特、阿曼、卡塔尔和约旦等国家参与,为成立该联盟作准备,而埃及虽然受到了邀请却没有参加会议。
 
自公布该计划以来,建立“阿拉伯北约”的机会似乎并不大,海湾危机在海湾合作委员会成员国之间制造了前所未有的政治裂痕,此外,该“联盟”的成员国还很难在优先事项和所处威胁的问题上达成共识。
 
 “红海联盟”是与也门战争密切相关的一个联盟,特别是随着联接红海与亚丁湾、阿拉伯海之间的曼德海峡的紧张局势不断加剧的情况下。此外,该联盟还应当包括有关这条重要战略通道的协调与磋商,该联盟本欲包括沙特、苏丹、吉布提、索马里、厄立特里亚、埃及、也门和约旦这8个国家。
 
但是,这个联盟本身也充满了矛盾,各个成员国的优先事项和目标各不相同,例如,埃及领导人——沙特阿拉伯最亲密的盟友,就与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想要在当地实施的威胁持不同的看法。
 
最后,包括封锁卡塔尔的国家(沙特阿拉伯、阿联酋、巴林和埃及)在内的“四方联盟”也已宣告失败。这个联盟的成立是为了协调努力以达成一致对付卡塔尔,该联盟的成员国商定了13条要求,并将卡塔尔同意这些要求,作为结束它们抵制卡塔尔的条件。但是,尽管实行了封锁,但该联盟未能迫使卡塔尔同意这些条件。
 
毫无疑问的是,沙特王储没有帮助这些联盟之中的任何一个,实现其所期望的目标,因为这些联盟之间的共同点是缺乏明确的愿景,而且联盟内部的国家也不可能在共同目标上达成一致。此外,联盟国家之间也互相存在矛盾,例如,如何能在建立反卡塔尔联盟的同时,又建立一个将卡塔尔与封锁卡塔尔国家捆绑在一起的“阿拉伯版北约”?
 
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以其鲁莽的政策和动荡的联盟,将沙特带入了政治不平衡的状态,从而将导致沙特陷入许多地区和国际冲突,导致沙特逐渐丧失其宗教地位和政治影响力,此外,还将损失它与许多国家的关系,无论是在地区范围内还是在全球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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