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仍然需要西方吗?

数世纪以来,主要由英国及美国领导的西欧和北美国家在经济、军事和文化上一直统治着全球。西方国家已经按照符合自己标准的方式改造了世界,并将自己视为人类成就的顶峰。西方傲慢地将自己称之为“发达世界”,认为自己是其他“欠发达”人类应遵循的启蒙模式,而西方国家建立的世界旨在加强这种等级制度。
当然,启蒙运动的大部分叙述只不过是神话,这是一个便捷的寓言,掩盖了压迫和残酷的暴行,剥削他人并破坏其社会。西方仍然坐在其豪宅门廊上,注视着全球种植园,并从其他国家财富中获得了丰厚的收入,西方人开始相信自己的种族和道德优势言论。
但是,过去四年为退却始终伪装在伪善之下的伪善做了大量工作,那些几年前宣告历史终结的国家是民主、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灯塔,这些遍及全球的国家向那些不幸的腐败居民——第三位世界香蕉共和国居民——宣扬善治、问责制和透明政府的福音,屈从于专制右翼民粹主义的诱惑。西方国家试图通过人为制造的战争和破坏性经济制裁来加强已一去不复返的民主。如今,在美国(和英国),民主似乎和在肯尼亚及其他地方一样受到威胁。
当然,这引起了世界各地的幸灾乐祸。在当前的美国总统大选期间,特别是在美国总统特朗普与竞争对手乔·拜登之间进行悲剧性辩论之后的最近几周,全世界都对解散自恋的、甚至有些精神病的超级大国具有了前瞻性看法。街头上出现暴力冲突,约有四分之一民众死于新冠肺炎,经济状况非常不堪,选举过程和机构信誉受到质疑,对领导人的个人崇拜,那些生活在极权独裁统治下的人们对此感到越来越熟悉。
在副总统候选人进行辩论之后,来自犹他州共和党参议员迈克·李(Mike Lee)在推特上发表推文称,“我们不是民主国家。”暴力政变的幽灵曾经被认为仅限于“愚蠢的国家”,但右翼阴谋绑架了密歇根州州长,并试图推翻该州政府。
在不同程度上,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也存在着治理不善、威权主义、腐败和体制衰败的类似问题。但是,西方国家不太可能面临与其认为已经被民主之路陷落的其他国家相同的责难和后果。没有对统治者的制裁、资产冻结或旅行禁令,联合国决议不会谴责西方国家,这些国家也没有受到国际法院的起诉威胁,受人尊敬的世界领导人不太可能前往美国调解其预期的选举争议。
尽管如此,西方声望和自负的消散仍将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民主产生影响。在许多“发展中”世界中,西方国家使馆和非政府组织尽管存在过失和虚伪,但却一直是推动治理民主化的盟友。如此之多,以至于在非洲大部分地区,威权政府仍在欺骗性地将人权和民主视为西方而非普遍的概念。真正的危险在于,由于国内事件破坏了他们的民主资格,西方致力于可靠地支持海外民主运动将变得更加困难。
加上特朗普和约翰逊之类的榜样,这也可能会鼓励专制主义统治者采取更多自由,以为他们的压迫不太可能招致西方国家的抱怨或后果。
即使处于各种危险之中,世界也有机会摆脱西方国家的影响。例如,在非洲,非洲联盟最近为减轻其作为独裁者俱乐部形象而做出巨大努力,对拒绝加入选举结果的军事政变和现任成员国政府采取了有力立场。在抵达所谓的民主堡垒之前,非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西方国家的倒退给它提供了一个机会,表明其可以与人民而不是与统治者站在一起。
民间社会团体现在也必须寻找其他捐助者。与30年前相比,在像肯尼亚这样的国家中,西方国家使馆在支持改革运动中所发挥的作用已经大大减少。但是,依靠西方政府和组织提供资金仍然是当地团体的致命弱点。当政府致力于将这些团体合法化为外国利益代理人,或者通过对可筹集资金上限设定法律时,这是一个容易达到的目标。
在肯尼亚,社交媒体以及汇款应用程序已成为当地筹款的有效途径,甚至连政府也没有为此感到羞耻。对于在治理领域工作的非政府组织而言,地方捐赠不仅会降低其对邪恶政府的脆弱性,而且作为一种获得公众认可的手段,无疑会增加其影响力。更不用说,这也是鼓励人们对改革议程具有地方自主权的一种好方法。而且,随着西方任命自己作为民主警察的角色已开始没落,那只会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