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再假装科学是非政治性的了

等等
2014年,加沙应用科学大学毕业典礼上,巴勒斯坦毕业生坐在以色列进攻中遇难同学的海报后面[路透社]

在加沙5月14日悲剧事件一周后,我收到发送给统计科学研究人员的一封国际邮件,邀请邮件收件人列表成员出席在耶路撒冷举行的会议。

通常我不参与邮件列表的讨论,实际上,他们在这个邮件列表中很少见。但是这次我决定”回复所有人”。作为抵制、撤资和制裁运动(BDS)的支持者,我借此机会,呼吁抵制以色列的所有学术活动,包括电子邮件中提到的那一个。接下来出现了对话。

有些人同意,有些人反对,更多的成员选择保持沉默。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争论的轴心慢慢从”抵制以色列学术是否是正确做法”转变为”邮件列表的目的不在于讨论政治”。

事实上,一位被频繁引用的统计人员写道:”这是一个统计信息邮件列表,如果我想听政治讨论,我会去一家酒吧。请停止这些垃圾邮件活动。”

另一位科学家回答说:”我支持这样的事实,即这个讨论应该终止,我们是政治学家吗?我们是统计学家,应该搞清重点。”

我很惊讶地从这次交流中得知,有些科学家仍然认为政治以及政治讨论应该在酒吧进行,或者只在政治学学者的管辖下进行。我很震惊地看到,一部分学术界人士在其精英主义里如此舒适,以至于他们宁愿忽视军事占领者杀害平民的事实。

但不管这个邮件列表中的科学家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科学始终充满了政治因素。科学家选择政治立场并非不科学,从来没有不科学过。

科学是不是非政治性的?

科学的第一个目的在于寻求解释,分析基于自然和/或社会现象的各种假设,并通过科学实验对它们进行测试。然而,这永远不可能非常规地完成。首先,科学追求总是需要资金或资源,也经常产生政治性的结果。

过去,科学研究的资金来源是富有影响力的家庭或统治者,他们都是某种形式的政治代理人。在16世纪的印度,例如沙贾汗等莫卧儿皇帝鼓励翻译古代的数学研究。在16世纪和17世纪的意大利,富裕的美第奇家族是著名的艺术和科学赞助人;他们赞助和庇护天文学家伽利略长达多年。

鉴于科学对权力的依赖性和接近性,历史科学家往往会发现他们总处于政治争端之中。每当他们的发现挑战了强者,他们就会陷入困境。人们只需回顾一下伽利略的故事,以及他与天主教宗教裁判会的对决。

还有些时候,科学支持强大的传播压迫性的政治。例如,19世纪的优生学理论激发了各国的暴力犯罪–从强制绝育到奴隶制和种族灭绝。

科学家们也会成为政治人物,甚至在他们去世后,也会被政治化。例如,在印度,作为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数学家之一的阿耶波多(Aryabhata)在流行文化中被称为婆罗门(Brahmin)(印度教最高等级的成员)。正如印度数学家拉朱(Chandrakant Raju)指出的,他种姓身份的这种转变是通过将Aryabhata故意拼错成Aryabhatta实现的。”Bhata”指奴隶,士兵等,因此清楚地表明他是一个达利特(最低等级的成员),而”Bhatta”是学成婆罗门的头衔。这表明了,如何将科学家的身份转用于霸权。

营利和战争

科学发现和理论一直都包括政治因素,无论它们是挑战现状还是帮助维持现状。而这并没有随着现代社会以及科学家与强权关系的演变而有所改变。

我们现在进入了研究和科学发现的时代,这个时代受资本主义和追求利
润的日益推动。例如,丽丝•卡尔加德(Lise L Kjaergard)和波迪尔•尼尔森(Bodil Als-Nielsen)的一项研究发现,科学家竞争的经济利益可能会造成临床试验的结论有失偏颇。

在另一项研究中,同一批作者证明,由于试验结果的偏倚性解释,由营利性组织资助的试验更有可能得出有利于实验药物的结论。

科学不仅为公司利益服务,也为政府服务。从曼哈顿计划到卡米洛特计划,无数科学家直接为美国政府的利益而努力。最近,科学家还参与了美国国家安全局的PRISM计划;当然,他们肯定已经对以国家安全为名的大规模监视知情。

正如澳大利亚数学家布赖恩•马丁(Brian Martin)指出,估计有25%至50%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在全球开展军事项目。在美国,月15万名STEM科学家直接为国防部工作。其他许多人从中获得资金,或间接从事支持美国战争机器的项目。

当科学发现有利于有实力的跨国公司或科学知识被用来支持压迫政权和军队时,我们怎么能说科学是非政治性的?

然后,在过往历史和今天,科学家们继续采取政治立场。就在去年,数十万人走上了美国主要城市的街道,为保卫科学进行游行,反对政府无视其结论。这不是科学家的重大政治行为吗?

种族隔离与职业背后的科学

精英学术界(通常将自己描述为自由主义和左派主义)的后现代主义思想支撑着科学理性,即使是最简单的冲突也被强加了复杂性–只是为了避免采取明确的立场。这让像哈佛大学前校长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这样的人声称,抵制以色列学术是现代形式的反犹太主义。

像其他人一样,萨默斯是错的。抵制以色列学术并非反犹太主义,原因很简单,以色列的科学界和学术界积极采取政治立场。抵制他们只意味着反对他们的政治。

以色列的科学界和学术界积极支持该国为种族清洗和控制巴勒斯坦人而进行的占领和种族隔离政权。

数以千计的科学家和研究人员为帮助发展以色列先进的镇压工具和技术先进的军队而工作。从无人机技术到新的监视工具和雷达系统,任何事情都可以支持和支持以色列的军事占领。

此外,社会科学界的学者们努力发展和维护以色列的创造神话,抹杀巴勒斯坦人的历史和集体良知。

当已故的斯蒂芬•霍金(Stephens Hawking)抵制以色列学术活动时,他做了正确的事情。

他和我们中的许多人一样,支持”所有科学家在行动,出版和合作自由方面的权利”。让我们记住,我们许多巴勒斯坦同事在种族隔离政权下被剥夺了这些权利。许多人不能回到自己祖先的土地。

选择与巴勒斯坦同僚并肩对抗以色列的立场不会让你失去学术或科学家的地位。选择这样做意味着,你坚持认为,科学和学术知识应该用来改善人类,而不是用来损害人类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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