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秩序与西方的信心危机
在这个以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怒火、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守旧为标志为时代,国际秩序正变为越来越混乱,并向着功能失调、危险逼近的方向发展。那么,我们是如何陷入这种处境的?我们又将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处境?
直到最近,二战之后世界的特点就是与人为善的自由国际主义。早在1941年,战后秩序就已开始形成,当时,美国总统罗斯福与英国首相丘吉尔在一艘停泊在加拿大普拉森舍湾的轮船上起草了《大西洋宪章》。
尽管当时希特勒在欧洲战场上取得了胜利,但是丘吉尔与罗斯福不仅誓言要挫败纳粹的袭击,还要为一个和平与民主的未来奠定基础。可能二者取得的成功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
继《大西洋宪章》之后,联合国、布雷顿森林体系、世界贸易体系及《世界人权宣言》等相继诞生。在战后几十年世界”非殖民化”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新的国家,过去的敌人怀着全面一体化的愿望,团结在新的联盟的旗帜之下。
中国的改革开放、1991年苏联的解体,都标志着这四分之一个世纪内,世界所取得的引人注目的进步。如果以经济、政治、社会等方面的指数来判断的话,这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棒的四分之一个世纪。
在这个时期内,大国之间没有爆发任何大型战争,世界贸易的扩张也推动了经济的发展,贫困人口减少了一半以上,科技迅速进步所带来的好处也荫及世界每个角落。
但是,近年来,世界又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充满理想主义与希望的政策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身份认同政治与恐惧政治。 这种趋势撼动了一个又一个西方国家的根本,但表现最为明显的则是两个曾经在过去实现奇迹般进步的两个盎格鲁-撒克逊国家(即美国与英国)。
今天,英国混乱的政治辩论已经成为一副充满悲剧色彩的场景。自2016年6月英国举行脱欧公投以来,英国一直在徒劳地寻求一种虚幻的主权概念,以防在脱欧之后其在国际舞台上的势力与影响蒙受巨大损失。
现在,英国曾为世界带来的那种全球政治家风范已经被严重缺乏远见的争吵所取代。
但是,白宫在特朗普时期所采取的政策则隐含着更为严重的后果。几十年来,白宫一直处于主导世界的地位,而今天,它却变成了充满敌意的好战言论的源泉,这种言论对建立全球秩序的主张完全不屑一顾。
事实上,特朗普政府所采取的国家安全战略,认为美国付出的努力是要维护世界秩序,并能以一种破坏性的力量来达成这一目标。这种战略所设想的未来,也带着主权国家之间不断冲突的色彩。
美国总统的首要职责,就是要对现行政策进行修改,并通过这种修改来适应更多的新现象,包括应对气候变化、移民不断增多,以及通讯和信息技术革命。并通过达成新的国际协议来保护主权国家的利益。
但不幸的是,特朗普领导下的白宫发出的声明似乎旨在破坏所有的秩序意识,并希望美国能够在未来争夺全球霸权地位的霍布斯之争中胜出。
按照这种逻辑,国际贸易不应该屈从于规则和制度,而是应该通过单边的保护主义措施来决定。同样,类似通过一体化来确保秩序与稳定的欧盟这样的机构,则会受到漠视。
在这种情况下,失败者无疑是西方大国,这不仅包括欧洲,还包括像印度这样的继续坚持民主与自由、经济开放等,自冷战之后就一直坚持的价值观的国家。
即使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西方也将面临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中满是新的野心家,并会对未来提出新的要求。因此,西方大国抛弃过去几十年来给世界带来了稳定与繁荣的理念与制度,将是一个重大的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