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入侵:21世纪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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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4日,巴格达东北方向约65公里处的迪亚拉省,一名美国士兵在执行任务期间狠踢一扇门 [Goran Tomasevic / 路透]

15年前的今天,伊拉克陷入深渊,美国乔治·布什(George W Bush)政府发动了一次近代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入侵。在他臭名昭着的演讲中,他宣布”伊拉克自由行动”(”Operation Iraqi Freedom”)开始,布什总统告诉伊拉克人民他们”解放的日子已近”。但伊拉克并非成为该地区民主和人权的堡垒,反而因为这次军事干预而遭到破坏,数百万伊拉克人遭受了这个星球上几乎没有人经历或想象过的恐怖。

该国受到战争的蹂躏,从而变成了由北向南,从东向西几乎毗连的冲突地带。由于对立的激进团体、外国势力和政党争夺权力,伊拉克人民总是被牺牲的一方。

这不仅会影响到伊拉克人–这原本就足够可怕–伊拉克入侵已经产生了全球性影响。美国试图向伊拉克倾注民主的最终失败,导致了极端主义意识形态在该国萌发,许多嗜血组织肆虐。伊拉克入侵带来了地区性的蔓延,这也使欧洲陷入了难民危机之中,并在西方唤醒了极右派和孤立主义的倾向。


释放潘多拉盒子中的暴力

虽然毫无疑问,伊拉克的复兴政权是暴力和压迫的,但取而代之的甚至更糟。像基地组织(al-Qaeda)和ISIS这样的组织是在遭受入侵后的伊拉克真正兴旺起来。

基地组织被视为伊拉克的生存威胁,并遭到追捕,但该组织在入侵后,将该国发展成肥沃的招募地。它用乔治·布什的所谓”反恐战争”(”war on terror”)作为 “十字军东征”(”crusade”)的征集口号,邀请世界各地的武装人员参加战斗。 2003年之前,基地组织在伊拉克几乎不存在,但它在入侵之后发展成一支强大的力量,并大幅提高其全球招募率。这是入侵造成的权力真空,使得像阿布·穆萨布·扎卡维(Abu Musab al-Zarqawi)这样的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强大军阀。

虽然扎卡维在2006年被杀,但他的反什叶派思想暴动在该国造成了一场持续至今的暴力宗派主义漩涡。当然,所有这些都是以美国领导的占领为背景下的,这种占领对其自身难以估量的暴力水平开了绿灯,同时也让教派暴力蓬勃发展。

到目前为止,死亡人数明显高于2006年的记录。在入侵后的宗派内战期间,暴力事件加剧,侵犯人权的情况恶化,为ISIS在全国迅速蔓延奠定了基础。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伊拉克人被迫离开他们的破碎的国家,前往其他地方寻求安全和保障,其中一些在邻国叙利亚、约旦和土耳其寻求庇护,而另一些则进入欧洲,定居在像瑞典马尔默(Malmo)这样的城镇,面临着新的困难和虐待。


入侵带来全球多米诺骨牌效应

但伊拉克人民遭受的噩梦并未单行,因为入侵还有更广泛的影响。

由于德黑兰方面(Tehran)在萨达姆后的伊拉克获得了极高的影响力,巴格达(Baghdad)也卷入叙利亚冲突。伊拉克现在是伊朗通往叙利亚的陆桥,后者的代理人给予一臂之力允许其在东古塔等地屠杀平民,正如世界所看到的那样。

叙利亚冲突造成数百万叙利亚人逃离家园,前往中东和欧洲国家寻求庇护。世界各地的极右组织正在利用人们对难民和移民涌入的恐惧,在排外的平台上进行选举。他们已经在德国和意大利等国家尝到了成功的滋味,同时在法国和荷兰进行顽强的斗争。美国总统特朗普为媒体称之为”穆斯林禁令”进行了长期而艰苦的斗争,表明了伊拉克战争带来的全球创伤之后出现的孤立主义和种族主义倾向。

在外交政策方面, “解放”伊拉克的灾难性失败之后,世界各地的高级政治家对”干涉主义”产生了厌恶。政治家不愿意在侵犯人权、违反国际法或危害人类罪的情况下采取行动,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重复他们在所谓的”解放”伊拉克期间所犯的错误。伊拉克的崩溃带来的这种心态,可以说,导致了道义领导力在叙利亚这类危机上的缺乏。叙利亚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数十万人遇害。今天,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及其俄罗斯和伊朗支持者继续在世界冷眼旁观时逍遥法外。

所有这些事态的发展都有一个共同的来源–伊拉克战争。中东比以往更加暴力和不稳定。伊朗和沙特现在正在进行关于区域影响力的代理战,这看起来似乎没有尽头。随着俄罗斯和中国在全球舞台上站稳脚跟,向全球前单极势力挑战,美国正在退缩。欧洲正在与主要由中东暴力造成的难民危机而生的仇外心理作斗争。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伊拉克战争的影响,在全球混乱和动荡的十年半之后,很明显,伊拉克入侵可以被描述为21世纪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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