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人的目光正从北约转向欧洲安全架构

本周，美国和俄罗斯外交官准备讨论一项加速和平的计划，而乌克兰的命运和欧洲安全的未来岌岌可危。

俄罗斯占领了乌克兰五分之一的领土，这一历史性时刻的不确定性和可怕的可能性主导了本周一在英国剑桥大学举行的关于乌克兰未来的会议“为未来铸造防火墙”（Firewalling the Future）的氛围。

该会议由项目负责人 维多利亚·沃多维琴科和乌克兰研究教授罗里·芬宁在地缘政治中心的赞助下组织召开，并汇集了来自乌克兰、欧洲和英国的外交官员、士兵及学者。

在现场的乌克兰人和东欧人当中，主流观点是：随着特朗普的连任，国际秩序已经无可挽回地丧失，并且需要重建。

一些人公开谈到后北约时代的现实，即欧洲必须建立新的结构和联盟来实现自力更生。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没人知道北约是否会在场”，一位乌克兰议员这样说道，而她的丈夫正在前线战斗。

“作为一个外包保护的欧洲，我们必须意识到，乌克兰突然成为了一个宝贵的安全伙伴。我们愿意战斗，并且给你们带来很多宝贵的教训。”

“美国仍然被视为可靠的伙伴吗？”另一位来自基辅的议员质问道。她说，在欧洲的危机中，“有谁会来？”

“如果美国继续说万斯在慕尼黑所说的话，那么他们将面临灾难”，一位乌克兰前内阁成员表示，“欧洲正在从温水中苏醒过来。”

所有发言者都基于查塔姆研究所的匿名规则而在会议上发言。

“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在过去的一年内，欧洲的安全前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总统特朗普表示，北约的保护不再是合约性的，而是有条件的。

去年2月，他在卡罗莱纳海岸大学对现场的学生们表示：“一个北约大国的总统站起来说，如果我们没有付费而我们受到俄罗斯的攻击，你们会保护我们吗？” 他甚至欢呼着说道：“不，我们不会保护你们，事实上，我们会鼓励（俄罗斯人）为所欲为。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本月，对乌克兰的保护也变成了有条件的——特朗普要求优先获得乌克兰的矿产资源，以支付美国提供的援助。

几天后，美国国防部长赫格塞斯首次在欧洲发表讲话时表示，“恢复乌克兰2014年前的边界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并且“美国不认为乌克兰加入北约是能够通过谈判解决的现实结果”。

美国副总统万斯在上周五试图向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聚集的欧洲领导人提出美国对他们的安全承诺，但参加剑桥会议的乌克兰人认为，欧洲的安全已经失去了保障。

“如果发表这些讲话的是女性，她们会被骂得体无完肤”，这位议员称，“但却是男性说了这些废话，而我们正在分析其战略价值。”

不尊重“弱国”

与俄罗斯达成的任何协议都没有表现出多少信任。

“我在2022年去过马里乌波尔，并且经历过酷刑”，一位曾在前线服役的乌克兰妇女表示，“我们的敌人是无情的，所以我不知道特朗普想和谁谈判。”

乌克兰人认为，一旦放弃夺回俄罗斯自2014年以来从他们手中夺走的所有土地的目标，坏结果总是比好结果更容易想象。

“我们生活的世界不尊重弱国……我并不确定这个世界是否还尊重国际法”，另一位议员这样说道。

没有乌克兰人同意这种让步。“如果克里米亚半岛仍然在俄罗斯手中，那么俄罗斯就将利用它来积极控制黑海并再次攻击乌克兰”，一位罗马尼亚分析人士这样说道，“黑海的任何能源项目都会受到俄罗斯人的骚扰。”

与会者一致认为，如果乌克兰拒绝任何美俄协议框架，欧洲将是其唯一剩下的支持。

“欧洲几乎肯定会承担乌克兰重建的费用，也可能承担战争的费用，即每年700-1000亿美元”，这位罗马尼亚分析师这样说道。现场没有反对的声音。

芬兰模式

中国在会议上的立场受到了关注。

“中国的计划是分裂美国联盟，并让美国人脱离他们自己的网络”，一位芬兰的中国事务专家这样说道，“他们看到这一点正在实现。”

这位专家声称，中国并不乐于见到乌克兰方面的抵抗。

“他们不乐意看到战争的结果。他们希望进行一场短暂的战争。长期的抵抗令人不安。中国现在将试图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和平缔造者，并且永远不希望乌克兰受到任何伤害。”

还有一位乌克兰议员认为，无论如何，冷战后形成的世界秩序都已经行不通了，因为欧洲人已经停止了自我保护。

“在1985年，西德有60万军队，法国有20万军队。苏联受到德国和法国的威慑。而美国只提供了核保护伞。在冷战结束后，这种情况发生了变化，这是一个错误。”

他呼吁“建立新的联盟来取代这个已经功能失调的联盟”。

芬兰专家表示，芬兰的综合安全模式为欧洲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其指的是该国对国家安全的全社会方针。

这位专家表示，“这是关于在整个社会中建立一致的威胁认知，关于让所有预备役军人和军事工业做好准备并参与其中，包括参加演习等等。”

“这给人们带来了信心。它真的很有效。芬兰没有人害怕过俄罗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