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泽什基安能否成功绕过阻碍核协议恢复的法律?

佩泽什基安承诺解除针对其国家的制裁 (阿纳多卢通讯社)

自伊朗议会在4年前于2020年12月批准《取消制裁和保护伊朗人民权利的战略行动》法案以来,这项法案就引发了许多的政治辩论,但是围绕该法案的争议又在最近的总统选举竞争中重回人们的视线,与此同时,新任总统马苏德·佩泽什基安承诺将取消制裁。

根据该法案,伊朗原子能组织有义务执行最高领袖关于核协议的9项条件,以生产用于和平目的的浓缩率为20%的铀,并且每年在其国内储存至少120公斤。

根据这项法案,原子能组织的任务是每月增加不少于500公斤的浓缩铀产量,以使其达到与每次和平使用相称的水平,并在其国内比较浓缩铀材料的库存和积累。

根据战略行动法案第三条的规定,原子能组织还有义务在最长10年的期限内安装、注气、浓缩和储存材料至所需的浓缩程度,并配备不少于一千台先进的第二代机器。在这项法案被批准后的3个月内,将开始研发第六代机器,并制造出不少于164台该类型机器,并在一年内开发出1000台。

该法案第四条规定原子能组织有义务在5个月内运营位于伊斯法罕的金属铀生产厂。

该法案第六条还要求政府全面履行包括“4+1”集团(德国、法国、英国、中国和俄罗斯)在内的缔约国对伊朗的义务。

如果银行关系没有完全正常化,伊朗石油和石油产品出口和销售的障碍没有完全得到解决,从销售中获得的资源没有实现全额和及时返还,那么在保障措施范围之外进行的监控(包括自愿执行的附加文件)则必须停止。

该法案第七条还规定,如果包括“4+1”集团在内的缔约国履行义务并彻底解除针对伊朗的制裁——包括核、军事、人权等方面的制裁,那么政府将有义务向议会提交一份关于已采取措施的详细报告,以便其采取必要措施。

伊斯法罕市外铀转化设施内的生产装置

在同意与违背之间

这项法律得到通过后,时任伊朗总统的哈桑·鲁哈尼在政府理事会会议上表示,伊朗政府不赞成这项法律,并认为它对外交活动进程有害。

时任鲁哈尼第一副手的埃沙克·贾汉吉里也认为这一决定是对国家最高安全委员会权力的干涉,也是对国家行政权力的干涉。

在该法案获得通过的近4年之后,有关该法案的争议再次回到人们的视线——佩泽什基安的政治顾问、前外交部长扎里夫在一次电视政治圆桌会议上表示,美国总统乔·拜登本应重返核协议,但是以色列占领军刺杀伊朗核科学家法赫里扎德以及伊朗议会战略行动法案的出台阻止了这一进程。

这一说法很快得到了总统候选人之一、现任议会议长穆罕默德·巴吉尔·卡利巴夫的回应——后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战略行动法案并未阻止核协议的实施,你们说你们受制于最高领袖在外交政策领域内宣布的政策,难道最高领袖没有在不久前说战略行动法案拯救了国家并让大家摆脱了不确定的状态么?那么你们遵循的是什么?受其约束的政策又是什么?

尽管贝泽什基安在第一轮选举的辩论中表示,他将遵循总体政策,但在第二轮选举中他又表示,“我将执行议会的战略行动法案,因为它已经成为了一项法律。”

保守党候选人赛义德·贾利利也在第二轮选举的辩论中谈到了这项法律,他指出,议会的战略行动法案是一项赋予政府谈判权力的精确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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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领袖结束争议

在选举竞争结束、佩泽什基安获胜后,有关该法律的讨论一度停止,直到伊朗最高领袖于7月21日在会见议长和议员们时表示,议会第11号战略行动法案是议会在外交政策领域内采取的良好而有效的措施之一,尽管有人抗议和批评这项法律,但这项法律是正确的,且应当加以施行。

在这些声明之后,扎里夫在X网站上发布的博客文章中表示,无论个人观点如何,有关核谈判的战略行动法案都是国家法律,必须得到尊重。

对该法律的最新评论来自原子能组织主席穆罕默德·伊斯拉米——后者表示,战略行动法案为该国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以对敌人的违法行为采取强有力的行动,以免国家和原子能组织在处理此类违法行为时陷入困境。

伊斯拉米补充称,“在我们看来,这项法律非常有效,因为在它的影响和各领域同志的努力之下,我们通过了研究阶段并进入了产业化阶段,我们离我们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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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趋势之间的差异所造成的后果

在这样的背景下,前外交官阿布·卡西姆·德尔菲认为,批准这项法律的主要原因是保守派和改革派运动之间的分歧——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单方面退出伊核协议之后,保守派议会中的代表在当时抗议该协议并起草了这项法律,以阻止鲁哈尼政府在其任期的最后几个月内(即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初期)恢复该协议。

德尔菲在接受半岛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表示,当时由保守派控制的议会通过这项法律是为了让选举有利于他们,因为如果这项法律没有获得通过,那么鲁哈尼政府就将能够恢复伊核协议,而这不符合保守派当时的利益。

在谈到该法律中阻止国际原子能机构在伊朗核反应堆中的存在的内容时,这位前外交官表示,西方不会接受使该机构及观察员在伊朗核反应堆中的工作中立化的做法,而这可能会阻碍佩泽什基安总统即将开始的任何核谈判。

但德尔菲表示,还有其他因素可以决定谈判的类型和级别,降低该法律的重要性,并采取促进达成协议的方式。对此,他解释称,这些因素包括:谁将成为新任总统美国?他是否会基于乌克兰战争和伊朗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来看待美国与伊朗之间的关系?最后一个因素则是在2015年签订的伊核协议将在10年后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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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议会打交道

政治分析家阿里·穆萨维·哈尔哈利表示,在伊朗,要废除这项法律非常困难,但是政府仍可以向议会提出废除该法律的要求,但这会给伊朗政权造成巨大的政治成本。

他在对半岛电视台的讲话中解释称,该法案第七条要求取消所有制裁,基于此,新一届政府可以与议会谈判,并获得议会对分阶段取消制裁的批准,而不是一次性取消制裁。他接着指出,政府与议会之间如何打交道与合作,对找到此类问题的解决方案至关重要。

哈尔哈利补充称,伊核协议的有效期将于2025年10月结束,因此,在这个日期之后,世界在与伊朗打交道时应当尊重其拥核国身份。伊朗与西方之间的问题本应当在此期间通过伊核协议得到解决,然而这种情况却未能实现,反而是双方之间的问题增多了。

哈尔哈利得出结论称,伊朗新任总统必须等待美国大选结果,以便在伊朗、欧洲和美国之间规划一条新的道路,以确定各方关系在下一阶段内的特征。

来源 : 半岛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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