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坦权力机构改革:正在发生什么?又需要些什么?
当地时间1月30日,巴勒斯坦总理穆罕默德·阿什提耶在其位于拉姆安拉的办公室内举行会议期间,向来自欧洲国家的大使、代表和领事介绍了“实施政府改革计划的新阶段条款”,并称其内容涉及司法、安全、行政和金融系统。
穆罕默德·阿什提耶谈到了加强司法系统并对其进行结构性改革、实施法治并解决法院诉讼期限的问题,此外还有任命新省长、停止延长退休年龄以及批准安全领域的监管法律等问题。
在此之前,总理阿什提耶在周一举行政府会议时已经详细谈到了这项改革计划,并表示他已将其提交给许多国家和捐助者,他还指出,巴勒斯坦总统马哈茂德·阿巴斯“强调了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举行普选的重要性”。
他还补充称,“改革计划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也是为了巴勒斯坦的威望及其在世界面前的形象,同时我们还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于占领。”
鉴于穆罕默德·阿什提耶宣布的内容,半岛电视台与部分巴勒斯坦分析人士探讨了这项改革计划的严肃性,包括它是否能够实现?判断所采取的行动是改革还是重建现实的标准或者参照是什么?以及问题出在哪里?我们需要改革什么?
旧的与新的
政治分析家、作者苏莱曼·比沙拉特指出,关于巴勒斯坦机构改革的讨论并不新鲜,而是在穆罕默德·阿什提耶政府之前就已经存在,但所宣布的计划都没有得到实施。
他还表示,“穆罕默德·阿什提耶宣布这项计划,是在其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的情况下发生的,这些压力要求该政府进行行政改革,然后变成所谓的‘更新的权力机构’,以便为战后加沙的情景作好准备,并满足欧洲和西方国家的要求,尽管它不属于可能产生政府或监管机构的巴勒斯坦全面选举的范围。”
他补充称,上述改革具有政治层面,这是向巴勒斯坦公民发出的一个信息,即政府正在关注公共问题,并“试图恢复街头和社会的信心,背景是他们之间存在鸿沟和信任危机,并且这种危机还因政府在加沙战争期间的弱势地位而不断加深”。
苏莱曼·比沙拉特补充称,巴勒斯坦权力机构内部行政管理松懈,这是由于普遍腐败的现象在各个职位和机构内部的累积,而该国未能举行选举、存在丧失职能的机构,并且存在大量在各国机构、大使馆和领事馆内工作的人员。
缺乏标准
尽管改革计划旨在“加强当局的地位及其行政结构”,但苏莱曼对这些改革的严肃性仍表示怀疑,“主要原因是这些改革并非基于应该产生民主国家的参考标准,例如立法委员会”。
他补充称,任何认真的改革都是基于“激活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和政府监督机构的作用,但在目前,政府本身正在提出一项自我改革计划,而在明天,其总统将出面表示:我进行了改革,衡量改革的标准是什么?我们将如何进行追责和监督?”
苏莱曼指出,在缺乏监督机构的背景下,民间社会机构已被边缘化,“不再是直接监督政府绩效的有效工具”。
他得出的结论是,改革进程缺乏工具、立法、参考和标准,“这是一道难题。”
欧洲人想要什么
另一方面,与支持巴勒斯坦事业的外国活动人士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政治家们有着广泛关系的著名巴勒斯坦活动家伊萨·阿姆尔解释称,欧洲人对巴勒斯坦当局的期望之一,就是在该机构内部实施行政改革。
他补充称,还需要打击行政腐败、裙带关系,并让年轻人更多地参与该机构,改革许多独裁性的法律和制度,并举行选举。
关于支持该机构的美国和欧洲国家是否接受穆罕默德·阿什提耶所宣布的改革,伊萨·阿姆尔表示,除了该机构之外,他们别无选择,“该机构根本就不允许替代方案的存在,并且仍然是维护既有现状的伙伴”。
他还补充称,腐败的人无法带来改革,并指责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体系及其领导力量法塔赫运动的“腐败”。
伊萨认为,改革始于建立独立的巴勒斯坦机构,首先是要调查腐败指控,归还公共资金,恢复所有者权利,并以绝对透明的方式制定法律。
他还表示,巴勒斯坦人需要的是“由巴勒斯坦、阿拉伯世界、伊斯兰世界和国际社会施加压力,以改革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并选举出一个立法或国家委员会以领导所需的改革。”
司法改革又如何?
前法官、律师艾哈迈德·阿什卡尔在评论与司法改革相关的问题时表示,司法领域所需的改革是要“拿掉行政当局管理司法事务的手”。
他还提到,在2019年,巴勒斯坦总统马哈茂德·阿巴斯颁布了一项法令,解散了最高司法委员会,并任命了一个过渡性的最高司法委员会。阿什卡尔认为,这就是行政当局“公然干预”司法部门工作的一个例子。
这位前法官补充称,“这是出于改革的原因,从那时起直到今天,司法部门已经成为行政权力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司法委员会主席的任命权则掌握在总统手中,因此,司法部门成为了行政当局的傀儡。”
艾哈迈德·阿什卡尔继续说道,“现在,经过历时5年的所谓改革,政府再次出来说要改革司法系统,而这就隐含着失败,而之前所进行的并不是司法改革。”
他还表示,要认真进行改革,就需要“解散目前的过渡最高司法委员会,并取消针对司法权法案的修正案(2019),解散最高宪法法院,并重建行政司法体系,否则,就不可能有改革。”
他还指出,近年来进行的法律修订“旨在使法官屈服于行政机关的制裁之剑,有些人被迫退休,而有些人则屈从于行政机关的意愿”。
他得出的结论是,除非有一个代表巴勒斯坦阿拉伯人的议会来决定和实施他们想要的一切,否则任何有效的改革都不会发生,因为司法改革不可能产生自行政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