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名单:世界各地的俄罗斯政治家和金融家离奇死亡之谜
在整个2022年期间,有近20名俄罗斯知名人士离奇死亡,死的方式各不相同,几乎遍布世界各大洲。这些人都属于俄罗斯精英寡头,他们批评普京总统领导的乌克兰战争的影响。这也是他们同时以及差不多时间死亡引发诸多质疑的原因。记者伊兰·戈弗雷(Elan Godfrey)在她发表在《大西洋》杂志上的文章中指出,克里姆林宫在这些神秘事件中留下了清晰的线索。
以下是这些天没有任何人想担任其职位的人物名单:俄罗斯肉企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公司高管、俄罗斯小报主编、俄罗斯造船厂总经理、俄罗斯滑雪场主管,或者是俄罗斯航空部门的官员,或者是俄罗斯铁路巨头之一。任何符合这些描述的人都不应站在世界上任何国家和几乎所有大陆上没有遮盖的窗户旁。
几周前,俄罗斯香肠业巨头帕维尔·安托夫(Pavel Antov)被发现死在印度的一家旅馆中。据报道,这个人对普京对乌克兰的战争非常不感兴趣,以至于使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而两天前,他的一位俄罗斯同伴也在同一家酒店去世。安托夫从酒店的一个窗户掉下来,导致他死亡。然后这位肉类行业的百万富翁和他已故的朋友成为最新加入俄罗斯猝死综合症受害者名单的人。
他对普京与乌克兰的战争不感兴趣,据报道他被发现死在印度的一家旅馆里,就在他的一位同志去世两天后. 俄罗斯人在同一个酒店。安托夫从酒店的一个窗户掉下来,导致他死亡。然后这位肉类行业的百万富翁和他已故的朋友成为最新加入俄罗斯离奇死亡事件受害者名单的人,此类事件夺走了无数俄罗斯商人、官僚、寡头和记者的生命。这些人的死亡,包括所谓的跳窗、疑似中毒、可疑的心脏病发作以及可能的自杀,形成的这份名单因其包含的非自然死亡原因的多样性、长度以及迄今为止发现的大量人物而引人注目。
死亡名单
2022年,近20名俄罗斯知名人士离奇死亡,其中一些事件非常可怕。天然气工业股份有限公司高管列昂尼德·舒尔曼(Leonid Shulman)和亚历山大·丘拉科夫(Alexander Tyulakov)的尸体于2022年年初被发现,并在他们附近发现了遗书。而在一个月内,其他三位俄罗斯首席执行官瓦西里·梅尔尼科夫(Vasily Melnikov)、弗拉迪斯拉夫·阿瓦耶夫(Vladislav Avayev)和谢尔盖·普罗托森亚(Sergey Protosenya)被发现与他们的妻子和孩子一起死亡,似乎是谋杀和自杀。2022年5月,俄罗斯当局在山脚下发现了索契度假村老板安德烈·克鲁科夫斯基(Andrei Krukovsky)的尸体。一周后,俄罗斯一家天然气公司的董事亚历山大‧苏博廷(Alexander Subbotin)在莫斯科一所萨满教徒的房子里去世。
而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7月,能源公司高管尤里·沃罗诺夫(Yuri Voronov)头部中弹后,尸体被发现漂浮在他位于圣彼得堡郊区的游泳池中。8月,普京的批评者丹·拉波波特(Dan Rapoport)似乎是从他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公寓的窗户坠落的,该公寓距离白宫约一英里。紧接着,俄罗斯一家石油公司的负责人拉维尔·马加诺夫(Ravel Maganov)从莫斯科一座大楼六楼的窗户坠落。同样,12月初,一家信息技术公司的董事格里戈里·科切诺夫(Grigory Kochenov)从阳台上摔了下来。
让我们回过头来复盘一遍:所有这些死亡事件都发生在过去这一年(2022年)。有些人可能会争论道,至少其中一些死亡可能是自然死亡或意外死亡,原因是俄罗斯人的预估寿命异常低,再加上酗酒率失控。但同时,身为俄罗斯人并不意味着你不会不小心从楼上的窗户掉下去。而有些时候,人们实际上会自杀,因为俄罗斯男性的自杀率是全球有记录以来最高的国家之一。根据历史学家和军事战略专家爱德华·卢特瓦克(Edward Luttwak)的说法,这至少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的一部分原因,集体绝望情绪在俄罗斯关系密切的特权精英中蔓延。他补充道:“想象一下,当制裁生效时,一个全球化的国家会发生什么。他们中的一些人当然可能会自杀”。然而,这些过早死亡可怕地蔓延值得仔细研究。
克里姆林宫隐藏的线索及其明显的惯例
上述许多死亡事件都显示出克里姆林宫惯常的做法,这种现象是有先例的。2020年俄罗斯特工用神经毒剂毒死持不同政见者阿列克谢·纳瓦利内。然而,他们想要杀死他的企图失败了。在那起事件的十年前,他们曾对俄罗斯安全部门的持不同政见者亚历山大·利特维年科(Alexander Litvinenko)进行过类似的尝试。而在2004年,当维克托•尤先科(Viktor Yushchenko)在乌克兰大选中与克里姆林宫支持的对手竞争时,他二恶英中毒,最终毁容。三十年前,保加利亚特工在克格勃((KGB)的帮助下,用沾有蓖麻毒素的伞尖在伦敦滑铁卢桥上刺伤了持不同政见者格奥尔基·马尔科夫。卢特瓦克告诉我,俄罗斯特工经常“采用最离奇的方法,以至于那些为了金融和商业目的而进行暗杀的人看到克里姆林宫的手段时都会发笑。”
自杀很难破案。对于未能对普京表现出足够忠诚的寡头而言,令人信服的自杀并不是一个难以置信的场景。迈克尔·韦斯(Michael Weiss)是一名记者,也是一本即将出版的关于俄罗斯军事情报机构格鲁乌(GRU)的书的作者,他告诉我,“这些人中的一些人经常被告知,‘我们可以找到你,或者你可以做一些有男子气概的事并自杀,从而让自己脱离棋盘,然后至少你有能力把自己清除出去’”。安托夫真的在印度从窗户掉下来了吗?还是他被克里姆林宫特工推出了窗外?还是他接到家人的恐吓电话,让他别无选择,只能跳窗自尽?韦斯说所有这些可能性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这种想象在克里姆林宫的神秘杀戮世界中扮演着核心角色,这似乎来自中世纪。自多层建筑时代以来,从窗户推出去一直是驱逐政治对手的首选方法。但在现代,只有俄罗斯会采取这种做法。就像十九世纪名剧《托斯卡》中托斯卡从圣天使堡城墙顶上跳下一样,从高处坠落致死具有戏剧性的一面,有时甚至似乎带有某种形式的教训。在俄罗斯,这种暗杀行为被称为“Mokroye Delo”(指的是从天而坠落以致死于自己的血泊中)。有时候,以这种方式杀人的主要目的是向他人传达一个信息:“如果你是叛徒,我们会杀了你和你的家人”。而其他时候,目标仅仅是为了摆脱烦人的人而已。
2012年,俄罗斯告密者亚历山大·佩雷皮利什尼(Aleksandr Perepilichny)在伦敦郊外跑步时去世。几年后,至少一份尸检报告表明,他胃中残留的一种化学物质与剧毒植物断肠草有关。韦斯表示:这些线索指向俄罗斯人,因为这是他们喜欢使用的方法。就好像他们故意留下了他们的指纹一样,但无法从法律上确定这是一起谋杀。他还强调:“他们想让我们知道这是谋杀,但他们不想让我们断定这绝对是谋杀。”
中毒就涉及到了那种迷惑的意味,因为从字面意义上讲,它就是秘密进行的,而且通常很难检测到。而被扔出窗外就不那么模棱两可了。是的,推出窗外可能是一个意外。然而,断定这是一起谋杀或公开暗杀比下毒要容易得多。韦斯指出,“俄罗斯人非常擅长模仿自然死亡原因的凶杀案,比如心脏病发作或中风”。这些死亡案件暗示它们是暗杀的线索各不相同,但都是同一个总体计划的一部分。该计划旨在巩固这样一种观念,即俄罗斯国家是一只致命的、无所不能的章鱼。无论身在何处,它充满粘性的触手都可以搜查和逮捕任何持不同政见者。
乌克兰战争并没有受到俄罗斯统治精英压倒性的欢迎。自冲突开始以来,寡头和商人受到的制裁限制了他们挥霍无度和频繁周游世界的生活方式。据说,有一些人对制裁的效果不满意。这是可以理解的。韦斯指出,俄罗斯的高层精英感觉普京似乎“让时光倒流”并回到了冷战时期孤立无援的糟糕日子。这一年的死亡浪潮,无论是在死亡人数还是死亡方式上都是大胆的,克里姆林宫的冷漠表明它有能力否认它的责任。很可能,这是普京自己警告俄罗斯精英的方式,他是一只不惧任何人的致命章鱼。消除批评的最终目的不是消除批评本身。相反,它是要尽可能巧妙地提醒批评者,如果他们公开表达此类批评,他们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
本报告翻译自《大西洋》,并不一定反映半岛电视台编辑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