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和瑞典在朝鲜紧张边境维持着脆弱的和平

少将伊沃·布尔格纳 (Ivo Burgener) 的家摆满了瑞士军刀、一块被柴火围起来的砧板,前门外还挂着一个牛铃,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家不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尽管气氛平静,但这却不是一座普通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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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立国监察委员会 (NNSC) 的代表,布尔格纳生活在世界上军事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之一,距离朝鲜边境仅几米之遥。
中立国监察委员会成立于 1953 年朝鲜战争结束时,其任务是监督中国、朝鲜和美国签署的停战协议的遵守情况,该协议旨在停止战斗,直到签署永久和平条约。
但该条约从未签署。 直到今天,朝鲜与韩国在技术上仍处于战争状态。生活在朝鲜半岛非军事区 (DMZ) 深处的中立国监察委员会代表们继续监督至今仍未达成的不稳定停战协议。
70 多年过去了,他们发现自己面临着一系列新的挑战。随着不断发展的技术和现代武器带来新的威胁,以及日益军事化的边境关系处于低谷,代表们认为他们的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违反停战协议的行为越多,拥有一个中立和独立的机构就越重要,” 布尔格纳告诉半岛电视台说,“这表明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更加重要。”

就在非军事区外,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秘书长卢卡·梅利少校——也是瑞士人——在进入格里夫斯营地的一间小屋时摘下了贝雷帽。该基地前身是美国军事基地,现在举办了一场介绍委员会历史的展览。
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最初由四个国家代表组成。
瑞士和瑞典被联合国司令部选中监督停战协议的遵守情况,联合国司令部是一个多国军事组织,旨在战争期间支持韩国。
朝鲜和支持平壤的中国人民志愿军选择了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
但随着捷克斯洛伐克解体,波兰向西方靠拢,情况发生了变化。到 1995 年,波兰、捷克和斯洛伐克代表在朝鲜都不受欢迎。
梅利告诉半岛电视台说,“朝鲜不再承认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了。”
尽管波兰每年两次派代表团访问韩国,但只有瑞士和瑞典在非军事区保持了持续存在。
布尔格纳表示,由于这种存在,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在韩国的访问权近年来有所增加。
他表示,从岗哨到实弹军事演习,“没有什么是我们无法观察到的。”
但由于平壤冻结了该委员会,监督朝鲜遵守停战协议的情况变得更加困难。
当半岛紧张局势加剧时,这种情况尤其令人担忧。
最近几周,朝鲜向其南部邻国发射了 2000 多个装满泥土和垃圾的气球。
随着双方逐渐放弃旨在使非军事区更加安全的 2018 年全面军事协议 (CMA),代表们报告称,边界两侧的军事化程度都在增加。

回到瑞士营地,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朝鲜的景色,爆炸声打断了半岛电视台对布尔格纳的采访。
随着朝鲜士兵积极布设雷区并从事建筑工作,代表们现在报告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来自朝鲜的这种爆炸声。
就在上个月,首尔还报告说,朝鲜军队曾三次意外越过事实上的边界,引发韩国的警告。
虽然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代表坚持认为边界局势相对稳定,随着分界线两侧士兵、建筑活动和武器的增加,布尔格纳表示,意外升级的风险有所增加。
他表示,“最大的风险是误解、不必要的射击、意外伤人的警告射击,都可能导致局势升级。”
但由于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被禁止进入平壤,原本可以防止升级的沟通渠道仍然有限。
布尔格纳补充说,“我们希望朝鲜有两个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国家可以与我们进行对话,”他指的是之前在朝鲜边境驻扎的捷克和波兰士兵。
“对话的缺失导致更多的不确定性,增加了风险。”
布尔格纳从军装中拿出一份蓝白相间的停战协定副本,他解释说,自签署以来的几十年里,边境对面的威胁也在不断演变。
“这是在常规战争时期写的,”他表示,“今天,我们面临着完全不同的挑战,有弹道导弹、核威胁和网络空间。”
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 (SIPRI) 估计,经过数十年的研究和投资,以及旨在窃取加密货币和核武器情报的无数网络行动,平壤被认为拥有大约 50 枚核弹头。
虽然核武器增加了潜在升级的风险,但网络空间的出现同时也使得监控这些升级变得更加困难。

梅利表示,“在停战协议中,没有涉及任何关于网络行动的内容。但现在到了 2024 年,网络空间和网络行动确实非常重要。”
2023 年,微软的数字防御报告将韩国列为亚太地区遭受俄罗斯、伊朗和朝鲜网络攻击最多的国家。
韩国国防大学教授金英俊(Kim Young-jun)表示,虽然韩国几乎每天都受到网络攻击,但攻击的性质使得监控和确定责任变得困难。
金英俊告诉半岛电视台说,“要找出谁是网络攻击背后的黑客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这使得执行在这些技术进步之前签署的 70 年停战协议变得越来越复杂。
布尔格纳表示,“我相信,在某个时候,我们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必须问自己这是否是战争的第一步。”
“一场导致伤亡的网络事件,你会问:这是从哪里来的,谁应该负责?’这是走向冲突的第一步吗?”
他补充道,“那么问题将是……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是否也准备好进行检查和调查?”
虽然代表们坚持“停战协议”,但随着边境威胁的性质发生变化,他们的角色也发生了变化。
在首尔以南约 65 公里(40 英里)处,中校利维奥·拉贝尔在穿过汉弗莱斯营时显得孤单。
这里是驻扎在韩国的 28000 多名美国士兵中的大多数驻扎的地方,是美国最大的海外军事基地。拉贝尔的制服上印有瑞士国旗和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的徽章,在周围的美国士兵中显得格外显眼。
虽然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最初的任务是确保双方都不会增加军事化,但作为中立国家监督委员会的作战官,拉贝尔现在负责监督军事演习,并为驻扎在韩国的士兵提供公正的评估。
最近几周发生了几起违反停战协定的事件,他的日常生活也越来越多地被对这些事件的“特别调查”所打断。拉贝尔站在营地的入口处解释说,他随身携带一个“应急包”,以防被临时叫到非军事区。
除了在实地工作外,拉贝尔还密切参与对士兵进行停战教育。
拉贝尔告诉半岛电视台说,“我每天都在非军事区,我最大的目标就是教育。”

随着朝韩两国警卫在日益军事化的边境对峙,仓促决定如何与另一边的士兵交战可能会产生重大后果。
回到瑞士营地,布尔格纳解释说,教育可以帮助士兵避免不必要的升级。
布尔格纳表示,“他们必须考虑某件事是否是适当的行为——是缓和局势,还是自卫?”
虽然代表们强调非军事区两侧的士兵基本上都遵守停战协议,但他们知道情况可能在几秒钟内发生变化。
拉贝尔表示,“韩国的非军事区是世界上军事化程度最高的非军事区之一。”
“只需要一个火花就能引发一场大火。”
拉贝尔表示,随着朝韩两国外交关系处于低谷,紧张局势加剧,监测这种不稳定的和平现在尤为重要。
他表示,“我们在这里的存在和我们的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