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革命的支持者:法国为何要与阿拉伯之春起义作斗争?

法国在阿拉伯之春革命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一开始是质疑,后来又在另一个阶段正式支持,但最后又回心转意,高举反恐的口号,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反对这一革命 (半岛电视台)

在一般西方人的想象中,尤其是在法国人的想象中,阿拉伯国家与刻板印象联系在一起,像骆驼、马匹和广袤沙漠中的沙丘,然后是被男人、风俗和传统迷住的美丽且迷人的女人。了解法国东方主义观点的根源是了解巴黎与该地区关系的切入点。而这种简化的形象继续主导着法国人的思想,并从想象之中转移到冲突和文明对抗的舞台。

这发生在法国占领北非和中东大部分阿拉伯土地并与其人民直接接触的时候,特别是法国的占领,是最激烈的,也是最热衷于篡夺意识和理性的殖民主义形式,并表现在无法避免的傲慢和种族主义的行为之中。即使在殖民主义离开后,关于该地区的东方主义想象仍然存在于法国的政治思想中,指导着它的政策并支配着它在该地区的运动和联盟。值得注意的是,爱丽舍宫的人们还保留着一些对东方的传统幻想,他们的许多领导人并没有停止前往该地区休闲和旅游。法国前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对埃及的卢克索城印象深刻。尼古拉·萨科齐热爱摩洛哥城市马拉喀什,而雅克·希拉克则热爱摩洛哥南部的塔鲁丹特市。

但到了2011年,法国面临着另一幅它拒绝承认的画面,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新版本的阿拉伯世界,与这个地区的东方主义想象相去甚远。这次主导画面的不是阿拉伯国家的阳光或沙滩,而是巴黎不喜欢并迅速否认的其他词汇:自由、社会正义和尊严等词汇。

巴黎:专制政权之友

法国前总统尼古拉·萨科齐(左)和已故突尼斯总统扎因·阿比丁·本·阿里

众所周知,阿拉伯之春的故事始于著名的布瓦齐齐事件后的突尼斯。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与突尼斯有着数十年外交、政府和情报关系的法国也不例外。巴黎的每个人,记者、外交官甚至情报官员自己都对发生的事情感到震惊。尽管此前种种迹象都证实,阿拉伯世界的抗议爆发只是时间问题。此外,联合国开发计划署2002年至2009年间发表的关于阿拉伯世界人类发展的报告也表明了这一点。

西方政权在2000年代初期并没有过多关注几个阿拉伯国家的紧张局势和社会激进主义。而无论是国际报告还是阿拉伯报告,许多报告都揭示了该地区在西方政权的同谋下所造成的灾难性局势。虽然没有人预料到爆炸的严重程度,但一些法国官员和美国官员试图就令人担忧的事态发展警告“友好的”阿拉伯政权。特别是失业,这在当时影响了很大一部分受过教育的青年。

令人惊讶的不仅是爆炸,还有绿色突尼斯这个地方,它经历了扎因·阿比丁·本·阿里政权强加给人民的一种稳定。尽管这个国家在本·阿里的妻子莱拉·特拉贝尔西的家族领导下遭受了严重的腐败,但一些西方国家将突尼斯视为“西方的好学生”,尤其是在经济方面。虽然这个国家没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但受到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欧盟的一致好评。然而,骨牌的倒下最终还是从突尼斯开始的。与迦太基宫的情况一样,爱丽舍宫也充满了混乱,其外交似乎在“茉莉花革命”方面举步维艰,并且很快演变成了对阿拉伯革命的公开敌对。

法国在表示支持被打压的反对派方面,尤其是伊斯兰反对派方面没有表现出灵活性 (盖帝图像)

自从离开其殖民地以来,法国选择了支持稳定而不是自由。它与专制国家的首脑建立了牢固的关系,例如本·阿里,因为巴黎在本·阿里身上看到了一个用铁腕统治突尼斯并镇压政治伊斯兰的人。这是法国青睐的与之打交道的任何统治者的特征。因此,萨科齐在2008年4月访问突尼斯时赞扬了该国正在扩大的自由空间。尽管警察镇压占主导地位,而且当时的情况明显侵犯了人权。与此同时,西方国家与已故利比亚领导人穆阿迈尔·卡扎菲和已故埃及总统胡斯尼·穆巴拉克和解,后者是巴黎的宠儿之一。所以,法国支持穆巴拉克担任地中海联盟主席,甚至试图在阿拉伯之春前与巴沙尔·阿萨德恢复关系,后者在2008年7月地中海联盟宣言之际被邀请。

根据法国的这一战略,巴黎似乎并不热衷于美国的观点,后者认为宣扬自由和民主是其主要的对外使命。而法国人认为,向专制国家提供民主需要长期而巨大的努力和一系列变革,而公民社会在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因此,法国并不想支持这一尝试,也没有表现出对被镇压的反对派,特别是伊斯兰反对派的支持。

巴黎不喜欢茉莉花香水

法国前外交部长米歇尔·阿利奥-玛丽 (路透)

突尼斯运动爆发后,虽然它本身是警告阿拉伯政权可能即将发生爆炸的国家之一,但法国淡化了2011年之后发生的事情,认为这仅仅是“社会动荡”。这一点在法国前外交部长米歇尔·阿利奥-玛丽在法国议会前的演讲中显而易见。当时,她表示,如果巴黎愿意的话,它能够分享突尼斯在维护安全方面的“法国独创性”。这是她在本·阿里逃离突尼斯并宣布革命胜利前仅三天的采访。在本·阿里出逃后,在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出来向“突尼斯人民的尊严和勇气”致敬之际,法国对“民主化进程持谨慎态度”,并且对当时发生的变化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

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突尼斯研究员海雷丁·帕夏(Hayreddin Pasha)表示,法国的立场明显是在担心其他国家会效仿这一运动而使其采取敌视法国利益的立场,从而让自己受到损害。然而,众所周知,法国在突尼斯有很多利益,例如道尔达公司的合同。与此同时,巴黎还担心不断恶化的安全局势会导致前往欧洲的移民人数增加。然而,法国很快就意识到了其在茉莉花之乡的灾难性政策的错误。因此,有必要找到如法国研究人员丹尼斯·布沙尔所说的“替罪羊”。然后,选择落在了法国驻突尼斯的外交代表处,据说该部门没有起到将现场真实情况传达给爱丽舍宫的作用。最后,这一环节以外交部长米歇尔·阿利奥-玛丽被免职和她的资深同事阿兰·朱佩的回归而告终。2011年后,后者被要求绘制出更适合阿拉伯新形势的法国外交政策特征。

2011年3月,朱佩一接到外交部公文,就开始行动,前往埃及和突尼斯会见抗议者并了解他们的诉求。4月16日,该男子赞扬了阿拉伯人民的民主愿望,并强调他的国家希望完成民主转型进程。这篇讲话很快被时任法国总统萨科齐采纳。在接受《快报》的长篇采访时,他证实,在众多负面消息中,阿拉伯世界所经历的和平变革是民主进程中最好的消息。然而,即使社会党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上台,法国对阿拉伯国家变革的热情仍然有限。在2012年他对本国大使的讲话中,奥朗德很快谈到了阿拉伯之春革命,呼吁“伊斯兰”政治潮流尊重自由,尤其是妇女以及文化和宗教少数群体的自由。他还强调,他的国家将在捍卫新闻自由和少数民族参与政治生活的权利方面充分发挥其作用,而不会提及巴黎在支持过去的专制政权方面的遗产。

在同一背景下,荷兰外交部长洛朗·法比尤斯于2012年6月27日在“法国与新阿拉伯世界”研讨会结束时发表演讲。他在其中肯定了法国对民主变革的乐观态度,同时由于难以根据革命预测事件的进程而持谨慎态度。法比尤斯指出,他的国家无意干涉阿拉伯国家的内政。然而,它渴望在政治、经济和社会方面与这些国家进行分享,从而使民主转型取得成功。他承认,法国错过了在运动开始时就提供明确支持的时机。他表示希望“伊斯兰政党不会打破最后期限,并试图从其他政治潮流中达成一致的解决方案”。他还指出,正如他所说,他的国家担心“伊斯兰主义者”会切断权力轮换的单程票,然后以倒台政权结束的镇压回归。

血腥革命:他们不一样

我们可以将法国外交政策的这种混乱归因于多种原因,其中最主要的是,鉴于近几十年来美国作用的扩大,法国在应对阿拉伯世界方面缺乏明确的战略。另一方面,由于不同的政治优先事项,法国总统本身在某些问题上存在一些分歧。这就是继本·阿里和穆巴拉克之后,打破统治者一系列“和平”退位的这两个国家出现的情况。某些政权的暴行将阿拉伯革命带入了血流成河的阶段,比如叙利亚和利比亚。

已故突尼斯总统齐因·阿比丁·本·阿里(中)、法国总统尼古拉·萨科齐(左)和已故埃及总统胡斯尼·穆巴拉克 (路透)

随着叙利亚战争的打响,法国在所有事情上都表现出很大的保留态度,除了批评阿萨德之外。萨科齐在革命前与大马士革的关系恶化,他没有错过这个谴责叙利亚政权及其对人民犯下的罪行的机会。他的外交部长还将该政权的罪行描述为“野蛮和残忍”。但所有这些谴责从未转化为实际行动。法国最初拒绝谈论对叙利亚军队的任何军事干预,而是选择了安全的解决方案,即推动欧盟对阿萨德政权实施经济制裁,同时对“温和”的叙利亚反对派提供政治支持,并对逃离战争前往土耳其和约旦的难民给予“有限”的人道主义同情。

在萨科齐离任、奥朗德上台后,事情就显得更加复杂了。确实,新总统对叙利亚表现出了更多的同情,也更加渴望推翻阿萨德政权。但政治算计比他希望的要复杂得多。最后革命变成了内战,并很快导致了圣战组织的出现,而无论如何巴黎都不喜欢圣战组织而不是阿萨德的军队。就这样,灾难性的局势开始蔓延到黎巴嫩。这个国家在历史上与法国有联系,并旨在使其独立于邻国叙利亚。而由于法国无法在俄罗斯在场的情况下进入安理会,奥朗德没有做出任何重要补充。尽管政治反对派承认叙利亚革命和反对派全国联盟是叙利亚人民的唯一合法代表,但这个国家还是四分五裂。

在奥朗德和现任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离任后,情况并没有太大变化。由于俄罗斯的支持,阿萨德留了下来,甚至重新获得了控制权。马克龙本人在2017年12月的一次新闻采访中承认了这一点。当时他表示:“阿萨德将留在这里。我们不能说我们不会与他交谈,但有一天他将被要求站在他的人民和司法机构面前,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因此,情况复杂的叙利亚现实并没有给法国带来梦寐以求的在中东重振雄风的机会。因此,出于同样的目的,它敲响了另一个直接干预更简单、更不复杂的国家的大门,即卡扎菲的利比亚。

已故的利比亚上校穆阿迈尔·卡扎菲和法国前总统萨科齐 (路透)

卡扎菲和阿萨德一样,面对的是直接暴力的和平示威。然后米歇尔·阿利奥-玛丽于2011年2月21日发表声明,要求立即结束利比亚的暴力事件。几个小时后,时任总理弗朗索瓦·菲永表示,他对利比亚的暴力活动以这种方式爆发感到“十分震惊”。法国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2月23日,它向欧盟提议加快对卡扎菲政权实施具体制裁,并于两天后在联合国再次提出要求。此外,它还要求迅速调查“利比亚领导人对其人民犯下的反人类罪”,要求卡扎菲停止行动并下台,并表示希望后者能在国际刑事法院受审。

巴黎很快实现它的一些目标,瑞士、美国、奥地利、英国和西班牙等一些西方国家通过了冻结卡扎菲及其手下银行账户的决定。而在3月4日,法国航空开始试飞利比亚上空,随后萨科齐在爱丽舍接待了利比亚过渡全国委员会的代表,从而成为第一位正式承认利比亚反对派是利比亚人民唯一合法代表的领导人。3月17日,法国设法说服安理会通过集中空袭对利比亚进行军事干预,以“削弱政权并保护平民”。从3月31日开始,在北约的领导下,利比亚的军事行动开始了。这一行动一直持续到8月的黎波里陷落和卡扎菲逃亡。卡扎菲随后于10月20日被叛军杀害。

本·阿里和穆巴拉克倒台后,爱丽舍宫意识到下一阶段将推翻更多的阿拉伯独裁统治。而据萨科齐的特别顾问亨利·盖诺、法国总统府前私人秘书克劳德·盖昂等与法国总统关系密切的人物的猜测,卡扎菲的垮台也是迟早的事。起初,一切都很顺利,萨科齐在军事外交上取得了胜利,脸上洋溢着极大的幸福。这在他2011年9月访问黎波里和班加西的期间显而易见,并且当法国总统听到著名的口号“一、二、三,萨科齐万岁”时,他的幸福感倍增。

但法国人在利比亚的蜜月期很短。巴黎在支持利比亚反对派的干预背后所期望的是,新政权将变得更加慷慨,并在利比亚石油蛋糕上授予其利润丰厚的商业合同,但很快这些就烟消云散了。法国认为自己关心卡扎菲下台和利比亚进入新的过渡阶段后可能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因为它是仅次于意大利的世界第二大利比亚石油进口国。此外还有利比亚天然气,在2010年为其提供了约15%的需求。此外,巴黎希望通过一条石油生产线加强其在利比亚境内的存在。道达尔公司仅生产2.6%的利比亚石油,而意大利的国家石油公司埃尼则获得了14%。

新盟友时代

法国外交部长让-伊夫·勒德里昂(右)和退役将军哈利法·哈夫塔尔 (路透)

在法国《解放报》网站的一篇文章中,专门研究马格里布地区的法国作家、历史学家皮埃尔·韦尔米兰(Pierre Vermeiran)向我们描述了法国人喜爱的统治者特征,即那个六七十年代出道的官僚政治家,扮演着坚定地守护人民的角色,他可能曾经当过警察、情报调查员,甚至是执政党的党员。这个强者没有任何意识形态,他不懂,甚至对口号、斗争、文化都不感兴趣。他讨厌所有人,一开始就是大胡子,也讨厌知识分子。法国一直在它认为对其有影响力的国家寻找具有这些特征的人,一个敢于对抗被迫而非自愿的稳定的人,一个可以扮演“威慑棒”的人。

在利比亚,法国正在寻找具有这些特征的人,特别是在巴黎开始遭受过去十年中期针对其土地的武装袭击之后。根据专门研究国际关系的历史学家和作家罗兰·隆巴尔迪(Roland Lombardi)的一篇文章,法国当局在其内部走廊认为这些袭击是对其在利比亚问题上的立场的惩罚。因此,法国的外交政策再次发生变化,准确地说,它变得务实或更四分五裂。就在法国外交部长洛朗·法比尤斯申明法国支持国际公认的由法耶兹·萨拉杰领导的的黎波里政府之时,时任国防部长让-伊夫·勒德里昂与退役将军哈利法·哈夫塔尔率领的“托布鲁克利比亚国民军”的关系越来越近。

哈夫塔尔与所有人对抗,首先是伊斯兰主义者,然后是的黎波里政府。2014年在班加西战胜“圣战分子”后,他得以打磨自己。当时,他设法了制造了一个由反伊斯兰主义者和卡扎菲政权的前象征组成的内部利益网络。至于对外,这个人身后过去常常聚集着一群国家精英,他们在反对革命带来的新政权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以巴黎为首,他们开始对伊斯兰主义者的崛起感到失望。此时,法国新总统马克龙寻求前国防部长、后任外交部长让-伊夫·勒德里昂的帮助,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原本他极其反对前总统奥朗德在利比亚问题上的选择。

从2014年开始,勒德里昂利用他从法国情报部门获得的信息见证了哈夫塔尔的迅速崛起,所以新任外长的选择非常明确。法国应该支持哈夫塔尔,而不是萨拉杰。此外,还有埃及和阿联酋,这两个国家都与法国一样对该地区的“政治伊斯兰”项目抱有敌意。

对阿拉伯地区知之甚少的马克龙更相信外长的手腕,因此他并没有把所有底牌都扔给国际公认的萨拉杰政府,而是试图从中间握住大棒。虽然马克龙试图表现出支持2015年12月举行的《斯希拉特协定》,并规定需要将权力授予合法的、国际公认的政府。这个政府负责管理国家事务,并于2017年7月主持了冲突双方的会议,会议以签署停火协议和举行民主选举而告终。但诸多迹象证实,法国实际上是站在哈利法·哈夫塔尔一边的,其中一个迹象就是2016年7月在班加西附近的一次情报行动中,一架载有3名法国士兵的直升机坠毁。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中)、利比亚前总理法耶兹·萨拉杰(右)和退役少将哈利法·哈夫塔尔(左) (路透)

从利比亚到埃及,巴黎选择支持2014年上台的新政权。同时,巴黎无视对埃及政府的人权指控,甚至马克龙在2020年12月巴黎和开罗之间的一次正式访问期间被迫宣布,他将继续担任捍卫埃及民主开放项目以及一个有效的公民社会的要求的律师。他还表示,人权问题纠纷不会影响两国战略伙伴关系。

“给所有人提供武器的”运动

同时,法国正在加强与埃及新当局的安全和军事关系。这一合作最显著的标志是巴黎以总价52亿欧元的交易向开罗运送了“法国军工产品的骄傲”—“阵风”战斗机。并且不仅限于“阵风”,与2007年至2011年相比,埃及在2012年至2016年期间从法国进口的武器增加了69%,成为这一时期法国武器装备的第三大买家。在数额方面,埃及在法国武器上的支出从2011年的980万欧元增加到2016年的13亿欧元。

法国以总价52亿欧元的交易向埃及运送了24架“阵风”战斗机 (半岛电视台)

回到利比亚,政治派别之间的战争仍在激烈进行。虽然法国并不热衷于宣布其在利比亚的武器存在,利比亚以牺牲另一方为代价支持一方。2019年6月,在距离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80公里的盖尔扬(Gharyan)基地的一家武器库中发现了美国制造的“标枪”飞弹后,这一消息才公之于众。并且得益于序列号,《纽约时报》的记者才能够确定这些武器的来源。原来,这是法国2010年从美国购买的武器,用于武装驻扎在阿富汗的士兵。这是法国政府支持利比亚将军哈利法·哈夫塔尔的第一个物证。

政府承认,这些被发现的武器属于法国军队。但是,它否认这些武器是为了出售、购买或支持任何外国军事团体,并强调这些武器属于活跃在反恐领域的法国军队。而在确认这些武器被损坏后,它们被留在了被发现的军械库中。法国否认武装哈夫塔尔,但这并没有阻止它认识到他在与战略伙伴一起打击“恐怖主义”的战略中的重要性,其中最突出的当然是阿联酋。

伊斯兰恐惧症:法国蛋糕上的樱桃

法国面对阿拉伯之春的混乱不仅限于政府,也影响了知识分子的态度。例如,这促使《世界报》(Le Monde)质疑该国知识分子在面对阿拉伯地区的事态发展时保持可怕的沉默,却渴望为“其他崇高事业”而战。法国作家兼记者丹尼尔·兰德斯伯格(Daniel Landesberg)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表示,许多法国知识分子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认为,阿拉伯人民“不过是落后的人民,他们只是被棍棒所驱使”。与此同时,战略分析师帕斯卡尔·博尼法斯(Pascal Boniface)证实,一些法国知识分子发现自己非常担心民主会到达阿拉伯国家。这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并评论道:“面具掉了。”

在内部,法国在伊斯兰教方面遭受着真正的难题。因为穆斯林社区成为歧视性法律的目标,其中最新的是臭名昭著的“伊斯兰孤立主义”法。至于在外部,巴黎则表现出极大的恐惧,担心阿拉伯之春会变成伊斯兰主义者的有利时机,尤其是在埃及。法国记者和作家竞相谴责前总统穆罕默德·穆尔西的“原教旨主义独裁”政权,将穆罕默德·巴拉迪本人称为穆斯林兄弟会用来实现其目标的特洛伊木马。后者是该国最突出的自由主义人物之一。

敌视穆斯林的法律 (半岛电视台)

本·阿里倒台后,突尼斯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有影响力的法国媒体人士争先恐后地断言,对每个人来说,拥有本·阿里总比被本·拉登取代要好。在此背景下,记者萨拉·卡里拉(Sarah Qarirah)表示,伊斯兰恐惧症是法国外交政策最重要的支柱之一。她还指出:“在革命后的议会选举期间,我在突尼斯。回到法国后,我发现报纸和媒体以夸大的方式谈论伊斯兰主义者。虽然他们最初并没有横扫选举,但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读的新闻是关于阿富汗的,而不是几天前我在的突尼斯。卡里拉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认为,有时,事情甚至超越了伊斯兰主义者本身,并超越了法国的想法,即认为阿拉伯人民不配民主、这些人民有缺陷且不成熟。如果独裁者不是“伊斯兰主义者”,你们这些人民最好由独裁者来统治。

法国在阿拉伯之春革命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一开始是质疑,后来又在另一个阶段正式支持,但最后又回心转意,高举反恐的口号,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反对这一革命。最终,巴黎选择了保持现状,独裁政权继续控制着阿拉伯地区的事务,并且阿拉伯地区的形象仍然像东方主义者一直想象的那样:太阳和沙漠,以及强壮的男人(如果可能的话是军人),他们为那些无法想象生活在言论自由和民主框架内的社会奠定了基调。

来源 : 半岛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