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流感会引发下一次大流行吗？

这是一条血腥的足迹：自 2021 年 10 月以来，禽流感已导致 1500 万只家禽死亡，并导致前所未有的 1.93 亿只禽鸟被扑杀。这种猖獗的病毒已从欧洲和亚洲蔓延到北美——不久之后蔓延到南美洲和中美洲的鸟类种群。

而且这种病毒不再局限于鸟类。在美国，因禽流感爆发而死亡或被扑杀的野生哺乳动物名单越来越多：内布拉斯加州和蒙大拿州的灰熊、蒙大拿州的一只红狐、俄勒冈州的六只臭鼬和浣熊、阿拉斯加的一只科迪亚克熊等等。

然后在 1 月，世界卫生组织 (世卫组织) 报告了厄瓜多尔一名年轻女孩感染禽流感，这是拉丁美洲有史以来的第一例此类病例。

这些爆发的故事就像一部流行病电影的开场镜头一样上演——去年 10 月西班牙加利西亚的场景抢镜。在那里，一个拥有 50000 只动物的水貂养殖场的死亡率逐周上升，此前不久，拉科鲁尼亚附近的海岸再次爆发疫情，27 只海鸟生病或死亡，禽流感可能是本次疫情爆发原因，但测序揭示了一些更危险的事情：一种突变导致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禽流感直接在哺乳动物间传播。

去年只有五例人类感染禽流感的病例，但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数据，过去人类感染H5N1 禽流感病例的死亡率为 53%。

随着病毒导致家禽短缺，成群结队的野生鸟类死亡，并越来越多地蔓延到哺乳动物，这种情况引出了一个首要问题：禽流感是否会从一场生态灾难演变为一场全面的流行病吗？

简短的回答：根据科学家的说法，目前，禽流感传播给人类——以及在人类之间持续传播——的风险很低，但快速扩散的禽流感正在成为可能引发下一次大流行的潜在病毒，如果这种病毒在人类之间传播，那么与新冠病毒相比，后者的死亡率可能还会更低一些。

黑手党式接管

禽流感实际上是几种流感病毒的统称，通常关注的毒株是 H5N1，每个字母数字对对病毒表面结合蛋白的类型进行分类，但要真正了解 H5N1 并了解其最近的扩散情况，就必须回到 1990 年代末的中国。

意大利 Istituto Zooprofilattico Sperimentale delle Venezie 的研究员伊莎贝拉·莫恩最近在接受半岛电视台采访时指出，1996 年，H5N1 病毒出现在中国家禽生产中，密集地区和大量人口有利于出现更具毒性的菌株，这些菌株在 2005 年跃升至野生鸟类种群。

这使得该病毒能够在亚洲、欧洲和中东地区进一步传播，2003 年至 2009 年间，468 起人类感染病例（主要发生在家禽工人中）导致 282 人死亡，一直到 2020 年，宿主物种和种群的数量呈指数级增长，在过去的 20 年里，禽流感病毒总共导致 457 人死亡。

然后，在 2021 年，一个先进的H5N1 变种执行了黑手党式的接管，到 2021 年底，2.3.4.4b 进化变种不仅落后于欧洲、亚洲和中东的绝大多数新病例，而且还进入了加拿大和美国。2022 年，这种病毒也进入了中美洲和南美洲。

塔夫茨大学分子病毒学家和动物监测协调员凯特琳·萨瓦茨基告诉半岛电视台说，随着家禽和野生鸟类爆发疫情的增加，哺乳动物感染的增加也就不足为奇了，她将传染给哺乳动物的病例描述为个别事件。

凯特琳·萨瓦茨基表示，在鸟类中，H5N1 主要是一种通过粪便传播的胃肠道感染的病毒。

范德比尔特大学传染病系医学教授威廉·沙夫纳表示，为了能感染人类，病毒必须附着在肺部的受体上——它无法轻易与之结合的受体，这是对在肺部复制的强制适应是通常只有吸入受污染粪便粉尘的家禽工人才会被感染的原因，这也是从未发生过大规模哺乳动物间传播病例的原因。

直到加利西亚。

水貂、海豹……人类？

根据伊莎贝拉·莫恩的说法，在当地鸟类种群中爆发 H5N1 之后，加利西亚水貂很可能是通过与野鸟接触而感染死亡，正如莫恩自己帮助发现的那样，这种病毒在哺乳动物宿主的密集种群中，在一种名为 PB2 的基因中发生了突变。

虽然现在知道这对病毒转移到水貂身上做出多大贡献还为时过早，但已知 PB2 突变会增加参与病毒在哺乳动物细胞中复制的酶的活性。在导致 2009 年大流行的 H1N1 猪流感毒株中也发现了同样的突变，导致全球12.3万至20.3万人死亡。

世界卫生组织（世卫组织）全球流感项目负责人张文庆告诉半岛电视台说，“突变是一种信号，表明这种病毒正试图跨越物种之间的障碍，以适应哺乳动物种群。”

萨瓦茨基认为水貂情况不一定是持续传播的例子，PB2 突变令人担忧，但并未使病毒传播给人类或其他物种，这是一条死胡同，没有工人被感染，水貂被扑杀，对病毒基因组进行了测序并进行了密切监测。

更让她担心的是去年美国缅因州海岸海豹的大量死亡，以及最近俄罗斯达吉斯坦海岸附近 2500 只海豹的死亡事件，萨瓦茨基表示，海豹食用或接触鸟类的数量不足以解释它们的高感染率。

这意味着：虽然尚未得到证实，但海豹在野生种群中可能有一种尚未确定的替代感染途径，无法轻易监测或扑杀。

没有免疫力

这一切对人类健康意味着什么？

人类可能通过两种途径感染 H5N1 呼吸道病毒：通过动物或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传播，仅在极少数且基本上未经证实的案件中被怀疑在人与人之间传播——最近的感染病例发生在 10 年前。

此外，有关最近禽流感的许多头条新闻都是关于成功监测的故事。 根据张文庆称，世界卫生组织 70 多年来一直在追踪流感疫情和病毒，该组织对全球范围内出现的变体进行了积极测序，跟踪出现的令人担忧的突变——这种能力自新冠大流行以来才得到改善。

如果疫情爆发，世界卫生组织的大流行性流感防范框架要求将生产的任何疫苗的一部分捐赠给该组织，同样，现有抗病毒药物的储备可能对疫情爆发相对有效。

张文庆表示，H5N1 流感大流行的威胁目前并不高，然而，然而，迟早“会有另一场流感大流行”，如果这次大流行的罪魁祸首是禽流感，后果可能很严重。

张文庆表示，H5N1 病毒很少感染人类的另一面是完全缺乏对该病毒的免疫力，因此，如果该病毒确实进化出一种可靠的方式，可以从动物传播给人类，或者更糟糕的是，在人类之间传播，那几乎肯定意味着一场大流行。

并且有一种现成的进化机制。

流感病毒具有八段基因组，每个片段都可能与宿主内的其他流感病毒交换基因，这一过程称为重配，沙夫纳告诉半岛电视台说，这使得水貂和猪——可以感染人类病毒、猪病毒和禽流感病毒——成为潜在的感染对象。

比方说，一头猪同时感染了人类相关的流感病毒和禽流感，这种基因重组可能会产生一种致命的新病毒：一种具有 H5N1 的毒性和死亡率，以及精确针对人类的受体。

已经危机四伏

沙夫纳表示，开发一种全新的疫苗可能需要六到七个月的时间，他表示，现有的抗病毒药物库存可能会很快用完，因此，如果席卷全球的禽流感真得导致人类大流行，很可能会采取封锁措施为研制疫苗争取时间。

沙夫纳表示，“新冠大流行告诉我们行为干预的效果，”在封锁期间，“虽然我们保持社交距离并且都戴着口罩，但我们度过了一个几乎没有流感的季节”。

在新冠大流行之后，人们习惯于保持距离。诚然，对于疲倦的公众来说，再次封锁可能是一种难以接受的做法，尽管如此，考虑到历史上 H5N1 病例的高死亡率，沙夫纳认为，一旦伤亡人数开始上升，人们可能会遵守规则——减缓潜在禽流感爆发的蔓延。

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人类感染禽流感的风险很小，但这种安慰掩盖了三个令人担忧的确定性，有时会出现流感紧急情况，流感的种类太多，容易变异，人类的抵抗力有限，禽流感是流行病日益激烈的竞争者，死亡率远远超过新冠病毒，在某些方面，H5N1 已经成为一种流行病。

这是秘鲁海滩上的一场大流行病，最近几个月，有超过 10000 只鹈鹕被冲上岸，这是在全世界海鸟栖息地空巢中的大流行，对于那些依赖家禽生产提供金钱和食物的人来说，这是一场大流行病，他们在过去 15 个月里不得不宰杀了数百万只家禽。

在营养、经济和生态方面，H5N1 已经是一场危机，尽管目前风险较低，但人类禽流感大流行的高风险威胁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