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还是愚蠢？佐科对印度尼西亚新首都的愿景

印度尼西亚总统佐科·维多多2019 年 8 月 16 日向全国发表的年度讲话中，宣布了一项令人惊讶的迁都计划，当时，他概述了一个宏伟的愿景。

佐科·维多多在印度尼西亚独立 74 周年纪念日前一天表示，“首都不仅是国家身份的象征，也是国家进步的代表，”他表示，“这是为了实现经济平等和正义。”

周二，佐科·维多多的宏伟计划更接近现实，议会批准了将首都从雅加达迁至婆罗洲东部的东加里曼丹的合法性，包括资金和治理等问题。

雅加达——这是一座从未像曼谷或河内那样吸引国际想象的大都市——在不受监管的地下水开采、交通堵塞、烟雾笼罩和过度拥挤的重压下，正在下沉。

根据搬迁计划，雅加达市 1100 万居民中的 150 万将以 320 亿美元的惊人成本迁往印度尼西亚婆罗洲的丛林。

佐科将这项计划描述为“让我们的国家像美国一样”，将雅加达和新首都之间的动态比作纽约和华盛顿特区之间的关系。

新加坡东南亚研究所（ISEAS）副研究员迪西·西芒君塔克（Deasy Simandjuntak）告诉半岛电视台说，“爪哇岛是近 60% 的印度尼西亚人的家园，也是该国经济中心，贡献了印度尼西亚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以上，这一事实长期以来也使爪哇负担过重。”

“将首都迁至加里曼丹旨在将经济活动扩展到爪哇以外，并帮助确保更公平的经济发展，尤其是印度尼西亚东部地区。”

政府声称，首都的位置——靠近巴厘巴板市和省会三马林达——将使其远离地震、洪水和海啸等自然灾害，尽管印度尼西亚位于太平洋火环，并且在全国范围内容易发生此类灾害。

悉尼大学土木工程学院的人道主义工程师亚伦·奥普代克，对搬迁首都是否会阻止印度尼西亚跻身于人均灾害死亡人数前 10 位的国家之列，表示怀疑。

奥普代克表示，“不过，政府往往会急于搬迁定居点，期望通过减少灾害风险来减少灾害损失，”他并补充说，“我们总是看到，政策制定者经常为了政治利益而扭曲灾害，而没有真正了解灾害风险的驱动因素，我们的基础设施、经济和社会系统的脆弱性，通常在灾害风险的产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这些因素很少通过重新开始来解决。”

周一，印度尼西亚国家发展规划部长苏哈尔索宣布，新首都将被命名为“努山达拉（Nusantara）”，意思是“群岛”，此前，佐科·维多多对大约 80 个提议名称进行了审查。

佐科·维多多并不是第一个试图迁都的印尼总统。

这样做的计划可以追溯到印度尼西亚第一任总统苏加诺领导下的 1950 年代，从那以后，包括印度尼西亚第二和第六任总统苏哈托和苏西洛·班邦·尤多约诺在内的其他领导人都提出了计划，但在面临看似无法克服的后勤问题时，他们放弃了迁都计划。

最新计划提议购买 40000 公顷（98842 英亩）的土地，用于安置政府官员、公务员和安全部队，如警察和军人。

在 320 亿美元的价格标签中，约有五分之一将由政府预算支付，其余部分由国有企业和其他私营部门的金融家提供。

尽管在他面前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由于对收费公路和水坝的偏爱而经常被称为“基础设施总统”的佐科·维多多，坚持他的愿景，即使与解决性暴力和工人权利等问题多年的立法相比，该项法律的迅速通过仍存在争议。

迪西·西芒君塔克表示，“在该法案发布之前，一些观察家注意到，其仓促的审议过程与 2020 年 10 月通过的有争议的《创造就业法》之间存在相似之处，许多人认为，该项法案严重缺乏公众参与和透明度。”

“法律违规行为”

三马林达穆拉瓦曼大学的法律专家在立法通过前致议会下院的一封公开信中，提出了对该法案没有收到足够的社区意见并包含“法律违规行为”的担忧。

这封由法学院院长马亨德拉·普特拉·库尔尼亚 (Mahendra Putra Kurnia) 签署的信函指出，努山达拉将由每五年由总统直接选举产生的人管理，这种模式“可能违反宪法和集权”。

这个职位的竞争者之一是雅加达前州长钟万学（Basuki Tjahaja Purnama），他是佐科在 2012 年竞选公职时的竞选伙伴，佐科赢得了雅加达州长职位，钟万学成为他的副手。

2017 年，钟万学因侮辱《古兰经》中的一段话而被判亵渎罪，被判入狱两年。

对搬迁计划的另一个批评是，可能会迫使土著 Paser-Balik 人离开他们的土地、森林砍伐以及对包括濒临灭绝的猩猩在内的当地动植物的威胁。

西芒君塔克表示，“环保人士警告说，该地区的生态系统和热带雨林已经被油棕和采矿业的活动所侵占，可能会造成破坏，”并补充说，“所有这些潜在的问题都必须小心处理。”

尽管与大流行相关的延误，新城的建设最早可能在 2024 年开始，这是佐科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任期的最后一年。

如果以国际经验为指导，该项目可能需要数十年才能完成。

巴西利亚于 1960 年建成，距巴西决定将首都从里约热内卢迁至该市已有 60 多年，澳大利亚国会大厦于 1927 年在堪培拉开幕，但直到 1950 年代大部分政府部门才迁往该市，多年来，这两个城市都因设计不良和居住不愉快而受到批评。

批评者还认为，雅加达的问题不能简单地逃避。

雅加达 Rujak 城市研究中心主任艾丽莎·苏塔努贾亚（Elisa Sutanudjaja）告诉半岛电视台说，“无论首都是否搬迁，雅加达仍需要修复。”

苏塔努贾亚说，雅加达仍然需要处理一系列问题，包括空气污染、地面沉降、清洁水供应不足以及废物清除问题。

苏塔努贾亚表示，“在这样的气候危机中，建造新的、如此巨大的东西，实际上会给大气增加大量的碳，”她并补充说，“这不像你卖掉旧房子搬进新房子一样简单。”